“该死,”我低咒道,只好跟紧的握着手枪,心想着,黑木翼,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得逞。车子经过许多曲曲弯弯的小巷子,连我都叫不出名字,黑木翼是如何得知的?这些巷子甚至在全球定位系统里都显示不出来,更不要说警察能够追踪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我同黑木翼之间一对一的对决,我就不信我这个经过了十几年训练的警察会败给他!
电台里我的女同事仍然在同黑木翼拖时间:“你拿了这笔钱准备怎么花呢?”
黑木翼沉默了良久,然后轻松的说道:“我吗,准备去海外进修,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技术也是日新月异,不能跟不上时代啊。”
“那你准备进修什么?”
“犯罪心理学,另外我还想考察下各国警察机构的管理情况。”黑木翼仿佛是个正在接受采访的国家首脑,如果他不是正准备偷我手里的钻石,我甚至可以相信他坐在大幅明亮的落地窗前,一边喝咖啡,一边侃侃而谈了,该死的人渣!
忽然,我发现车子将我带到一个破旧的仓库门前,不,不是很妙,那仓库太黑了,我抱紧保险箱,他要抢钻石,除非他先杀了我!
车子加足马力开了进去,即便我胆子再肥也吓了一跳,这个家伙,不会想撞毁这辆车再从我的尸体上取走钻石吧,残忍的人渣,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然而,车子急速的停下来,我随着惯性,狠狠的撞在前面的车墙上,却本能的立刻警惕的坐直身子。
一束明亮的光照着我,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亮,太亮了,我本能的闭眼,我听见有人掀开车盖的声音,我徒劳的大喊着:“黑木翼,你个龟孙子,出来跟老子单挑。”
“啧啧,警察先生,你脾气还满火爆嘛,我从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好好睡一觉,放心,一点都不会痛的。”
那小子的腔调真是很讨人厌,我徒劳的开了两枪:“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同事就在外面,还不乖乖投降!”
黑木翼叹口气:“你真是幼稚,乖了,睡吧。“
我听到嗤嗤的声音传来,空气里弥漫着怪异的味道,意识慢慢模糊,我只来得及说了一声:“黑木翼,干嘛不敢用真声和我说话,难道你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怕见光么?”
我觉得有人在逼近,可是我却看不清他的脸,他温热的手指划过我的脸:“我说,警察先生,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接着一个温热的东西贴着我的唇,我的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大受刺激的挺起胸膛,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当然,如果我知道醒来时是那样的情形,我甚至希望黑木翼当场杀了我会更好。
我醒来时觉得很冷,一直冷到心肺里,我徒劳的在空中抓着什么,也许我希望抓到那个我用生命守护的保险箱。耳边嗡嗡的鸣叫着,像有千万只蜜蜂在充斥我的耳膜。
接着我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慢慢的是鼎沸的人声,我睁开眼,无数的人头在我面前晃动。慢慢我看清了,是一大群记者向我举起镁光灯,我的同事在驱赶他们,但是,他们到底拍了多久?
当我低头时,我的血液在一刹那凝固了,我身上□,只在最重要的部位搭着我的衬衣,雪白的衬衣上殷红的血分外刺眼,谁的血?
我动了动,想要起来,但是身后痛得像要裂开,我又重重的倒了回去。一些零星的记忆闪现出来,沉重的呼吸,古怪的抚摸和动作,一阵胜过一阵的巨疼,疼得我想要一枪爆头算了。
“不!”我听到我自己在怒吼,可是那吼声遥远得仿佛不是我自己的,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的照相机还在闪光,全国人民都知道我被人上了,还是个声名狼藉的小偷。我还活着干什么?老天,你可以再残忍点,现在,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
我再看了眼自己衬衣上那充满讽刺的血,我流血不是在战场上,不是为了奋勇抓犯人,而是满足了一个罪犯最低级的趣味,想到这儿,我再次翻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