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真看着冬鸩浅笑着的俊美面庞,这人没有恶意,在他面前相当无害……但为什么他总是能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危险?
这危险不是针对他的,冬真想,是针对谁的呢?
脑子里闪过亚伦面无表情的面孔与阿尔安静沉默的模样,冬真恍然的睁大了眼,不动声色的瞥向冬鸩,轻声道:“暂时不用了,我试试看自己能不能解决。”
“是么?”冬鸩面色如常,像是没听出冬真的拒绝意味。
“圣克莱尔家族还是很难对付的。”他说,“冬真什么时候有需要,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直在家族里。”
“嗯。”冬真点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冬鸩摆摆手,朝拍卖场外走去。
冬真站在原地,看着冬鸩淡定从容的背影,有些头疼的敲了敲额头,这家伙为什么对阿尔抱着那么大的恶意呢?吃醋什么的……他们才认识几天?这个便宜哥哥的想法真心是异次元的,让人无法理解。
圣克莱尔家族是怎么得知阿尔天资惊人的,冬真差不多可以肯定了,一定是冬鸩放出去的消息。
“真麻烦啊……”他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心想要是冬鸩像父亲大人那么听话顺从就好了。
话说兔子样的父亲大人是怎么生出狐狸一样狡诈的大哥的呢?冬真眨巴下眼,觉得或许是那位西格妮女士的功劳——由此可见,西格妮?多拉格大小姐又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头越来越疼了,呜……
冬真扶着额,慢吞吞的挪进接待室里,他已经完全把人家接待室当做自己的休息室了。
再看屋内桌面上堆积起来的邀请函,冬真痛苦捂脸,这日子还要不要人过了?他也要像亚伦和阿尔那样远走高飞信不信!
“哎,冬真你都到这儿啦?”萧萧在这时笑嘻嘻的跑进来,“你家哥哥都走了?”
冬真没力气搭理她。
她笑笑,走到桌边,抽出一张素白方正的纸片来,扇风般的摇晃着:“要死不活的样子给我收敛着点啊。亚伦和阿尔的来信你都提不起精神看的吗?”
“什么?”冬真一惊,然后像是被灌下了活力药水一样,陡然来了劲儿,站起身朝萧萧手里抓去,“他们的信?你怎么不早说!”
萧萧也没再戏弄他,她看够了冬真苟延残喘还剩半口气的晦气模样,觉得还是从前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混蛋冬真好一些。
冬真赶紧打开信封,抽出其中的信来。
开头一行字是:“冬真,我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哈,这信是阿尔写的。”冬真拉了拉身边的萧萧,眉眼挂起了笑,“我认得他的字,话说他的字都是我一笔一划教他写的呢。”
萧萧翻了个白眼,你的字还不是亚伦和萧烈叔叔轮番教导纠错的?听说你小时候是赫赫有名的错字大王呢。
不过她对阿尔写的内容还是有些好奇,偏了头去看信上的内容。结果冬真手一缩,就把信纸移开,一副不给你看的防贼模样,气得萧萧牙齿咬得咯噔一声响:刚刚不是冬真你拉我看的么?又不给看了是什么意思,耍人玩呢?
什么嘛,她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好吧?阿尔弗雷德那个沉默寡言得跟明洲少主有的一拼的家伙,写信又能写几句话?
跺了跺脚,萧萧很是潇洒的转身离开,头也不回没有半点留恋。
看到阿尔的信,那个让她又气又喜欢的冬真已经回来了。她也没啥好担心的了。
而冬真这边却越看越目瞪口呆……
阿尔这家伙,将一路上的大小事情具无细漏的都写了下来!
出发时换洗衣物没带多少,结果一路上都遇见下雨,又一直没遇上城镇,所以不知不觉中,他跟亚伦的衣物全部都沾满了泥点。最后还是亚伦在一个难得的晴天,将两人的衣服一起洗了晾干,然后才上路的。
在晾干的途中,因为衣服全洗了,他和亚伦只好没穿衣服的在湖里泡了半个下午。值得一提的是,中间有妖兽来袭,亚伦光着身体把妖兽给打回去了。阿尔这么写:“要是换了我,光着身体战斗的话,多少会受到些影响。但是老师的武技一如平常,这样的战斗素质和心理,我会好好学习的。”
冬真捂着嘴直乐,阿尔这种事不用学习也可以的啊!话说没看到这一幕真是太遗憾了噗!
之后还有路上有哪些果子比较好吃,见到了哪些漂亮的花朵,遭遇了哪些妖兽,哪几个晚上没有月亮——甚至连亚伦如果两天不刮胡须,胡须会长到多长都记录了下来。
一点点的看完内容,冬真再回过头去看着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整张白纸的字数量,忽的就笑不出来了。嘴角艰难的抽了抽,心里不知道是惊叹感慨还是膜拜,只觉得能将几天里每一个小细节都记录下来的阿尔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么多字,阿尔到底是怎么写下来的?这封信,他又写了多长时间?
明明平时是话那么少的一个家伙呢,难道在用手写的时候,话就意外的多了吗?
……或者说阿尔平时心里憋了很多话,但嘴上说不出来,于是在写的时候,就“嘭”得一下,爆发了?
冬真的目光默默的落到身边的“隐秘的记事本”上,之前才打定的主意又开始动摇了……以阿尔这个书写量,或许最适合这个记事本的人就是他了吧?
哎哎,人生真苦恼啊。
第49章 皇族邀请
一封信,两封信,三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