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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钟,从家到盛业大厦仅用了六分钟。
八点三十二分,徐泽清的车停在盛业大厦门前停车场的时候,徐远南一眼就看见了跟人谈笑着从盛业大厦里出来的徐泽如。
黑色磨白的紧身牛仔裤,束进裤腰里的黑色衬衣,完美地展现了诱人犯罪的形体美。
微风轻拂,亚麻色的卷发随风飞扬,遮了那双看似温柔又多情的眼。
三分贪婪七分不爽地死盯了一眼敞着三粒扣子的领口,徐远南情不自禁地盯上徐泽如的腰,暗自吞着诡异泛滥的口水,自我唾弃——你这个没出息的!就说不能来不能来,得了,这一看,看进眼里是彻底拔不出来了。
好在他还记得身边坐着谁,艰难地斩断视线,徐远南扭头看向停了车却不熄火的父上大人——爹啊!这真不能赖我啊,要赖就只能赖小叔太特么的诱人了啊!
“不下去找你小叔,看我干什么?”徐泽清掐着徐远南的脸搓了搓,“好好跟你小叔学,要是敢调皮……”
“保证不敢!但是……”徐远南咧着嘴问徐泽清,“你不去见见我小叔?”
“不了。”慢悠悠地松了手,徐泽清敲着徐远南的脑门催他下车,“十分钟后我还有个会要开,没时间了。”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遗憾,徐远南揉着额头下车,奔肉的狗狗似的小跑到徐泽如跟前,“小叔!”
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无声离开的红旗,徐泽如笑着揉了把徐远南的头顶,跟身边的人说:“蓝总,这是我侄子,学建筑设计的,这次你这案子我打算让他跟着小陈学习学习,权当提前实习了,你不介意吧?”
蓝振声,39岁,昊天房产的老总,徐家老三徐泽澹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同学,他是家中独苗儿,从小就把徐泽如当成了自己个儿的亲弟弟。
前两天他跟徐泽澹通电话,听说徐泽如跟人合伙弄了间工作室之后,就让徐泽澹从中搭线,把新项目的设计给了徐泽如。
谈公事的时候他没说什么,这时候公事谈完了,听徐泽如还跟他蓝总蓝总的,不由就皱起了眉:“徐小四,你要是再跟我蓝总蓝总的,我可当你瞧不起我了啊!”
“……”叫那么亲热,你谁啊?我家小叔为神马要瞧得起你?徐远南羡慕嫉妒恨地瞄了一眼蓝振声那壮实有型的身材,脸上装着乖巧,心底下跟着小神兽们一起碎碎念。
睨了一眼显见又心脸一分为二的侄子,徐泽如从善如流地笑着接过蓝振声的话茬:“蓝哥,我哪儿敢啊?”
“这是我大哥家的大儿子……”徐泽如拍了下徐远南的后脑勺,“徐远南,叫蓝叔。”
烂熟烂熟,难怪那么自来熟,哼哼。
徐远南弯眉弯眼,阳光的笑:“蓝叔好。”
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徐远南三十秒,蓝振声笑着把他戴着的手串摘给徐远南:“还别说,长得真像大哥年轻的时候。”
徐远南扭头看了一眼徐泽如,在徐泽如的默许下接了手串,摸着那温润的珠子,突然有种小叔让他来就是为了多敲这蓝振声一笔的诡异想法。
要不然,这一块喝喝茶、聊聊过去的要个屁助手啊!
然而,很快徐泽如就让他知道了要他这个屁助手有什么用。
喝过茶,叙了旧,徐泽如拒绝蓝振声中午一块吃个饭再介绍几个同行给他认识的好意邀请时先拿他当了一把挡箭牌,随后上了徐泽如的暴发户大奔,还不等徐远南按着心底荡漾的小神兽怀念这五个八的赶脚,徐泽如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了一句:“囝囝,你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得跟我去趟东篱,晚上不一定能回来。”
☆、咬死你
东篱是信都市下属的县级市,当年徐恩乾刑美珍两口子蹲点挨批斗的地方就在东篱山半山腰的观音像前,徐泽如他们兄弟姊妹六个曾跟着父母在东篱山下王家沱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至今,在牛棚里病逝的徐恩乾依旧葬在王家沱的坟地里。
每年清明徐远南都会跟爹妈叔姑奶奶一起到东篱给爷爷扫墓,他还记得村长家的大黄狗今年清明的时候才刚下了一窝小狗崽儿。
“去给爷爷扫墓?”爷爷徐恩乾的忌日在小姑徐泽闲生日的前两天、小叔徐泽如生日的前三天,正好是……明天,徐远南攥着手机从后视镜里瞄着徐泽如,“明天爸爸他们也会去,要不要等他们一起?”
徐泽如置若罔闻,微扬着唇角慢条斯理地发动车子,手臂搭在副驾驶位置的椅背上,微拧着身子开始倒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