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荡漾着的涟漪猛然一滞,徐远南含着恼猛地用力,恨恨地在徐泽如指关节上咬了一口。
“嗯哼。”暧昧不明地一声闷哼,整根拇指探进徐远南嘴里搅了一下,徐泽如镇定自若的挣开徐远南的手,“消毒。”
“……”消毒他妹!
抿起唇,驱赶着舌尖上残留地触感,徐远南冷起眼瞪视着把拇指上残留的津液暧昧地抹在他嘴角、脸颊上的小叔——您就死命的得意吧啊,老子早晚做哭了你!
是否看穿了徐远南隐含的怒意并不重要,只要那张脸含恼带怒的模样撩拨得人心痒难耐就够了。
避过迎面过来的运货卡车,徐泽如突然搂着徐远南的脖子带向自己,倾身,双唇快速碰了下徐远南的眉心,松手揉着徐远南的头顶低笑:“乖,别闹脾气了。”
“叔知道你饿了,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确认不是错觉,刚才那个吻分明是朝着嘴来的,却落在了眉心。
眉心处似乎还残留着小叔唇上的温润,然而心底却丝毫感觉不到狂喜和甜蜜,他讨厌这种被小叔当成孩子的感觉,更加讨厌小叔这似是而非的态度。
深呼吸,压下心底的火气,徐远南躲开徐泽如的手,靠在车门上盯着徐泽如冷笑:“小叔。”
“嗯?”若无其事地收回兀然空了的手,徐泽如缓缓加速,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
徐远南垂眼盯着握着换挡杆的手,手背上透着血肉的齿痕无端有些刺眼,憋得他胸闷:“我可以把你刚才那个吻当成是你对我的回应么?”
“可以……”徐泽如挑着唇角,似笑非笑,“你可以把它跟叔回应给侄子的晚安吻画个等号。”
“……”晚安吻他妹,徐泽如你这个胆小鬼!
徐远南动了动肩,斜倚着车门的姿势愈发慵懒,心底的弦却绷得几乎要断了,他听见自己缓慢而又平静的说,“小叔……”
“如果只是叔给侄子的晚安吻,那么……”
“我不稀罕。”
如出一辙的垂眼拒绝交流的姿态,却诡异地没再把这两张近乎相同的脸混淆。
死寂多年的心底再次莫名浮起难以言喻的燥气,徐泽如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点了根烟咬着:“囝囝……”
只需要再说五个字——那就是回应,相信这张脸就会绽放出令人心动的光彩,心底蔓延的黑色曼陀罗也将绽放得更加艳丽,然而,话到嘴边,徐泽如却犹豫了。
这张酷似大哥的脸总是能帮他找回理智,理智告诉他,就算这是罗红梅的儿子,但他也是他侄子。
世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容,对于同性恋尚且歧视着,何况是叔侄luàn_lún,他不能毁他。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这是徐泽如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正面谈及他的奢望,徐远南终于抬起眼再次看向徐泽如:“那么,小叔给不给我?”
“我……”车厢内兀然响起“噼里啪啦”的旋律,徐泽如扫了一眼工作台上的手机,在接通电话前低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心底蔓延的恶意与固守一隅的理智依旧拉锯着,徐泽如确实不知道到底哪一方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不知道总比严词拒绝来的好。
单神经的人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更容易满足。
盯着徐泽如的侧脸认真审视了片刻,徐远南敛起怒气伸了个懒腰,用指尖戳着徐泽如手背上的牙印:“小叔,我真饿的!”
*
经过车上的那一问一答,叔侄两个虽然不再相互蓄意的调戏,却也不再像在乐成时那么泾渭分明。
徐泽如虽然不说,但到底心疼侄子,推了电话里的邀约,没急着去预定的酒店,倒是先把徐远南载到了他每次来东篱必吃的那家面馆。
面馆的名字很直白——再来一碗。
没有矫情的嫌弃面馆小,徐远南不等徐泽如停稳车就跳下车钻进了面馆:“大叔,一碗牛肉面,一碗西红柿鸡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