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玄与曹少羽一番对后话,通过识相之术,认定眼前的青年体内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这力量足以改变汉室的走势。便将心中之事与曹少羽述说开来。
“我视孟德为英雄!在信中你的岳父曾提及你单枪匹马独战数千黄巾贼人,而且是一役定胜负,诛贼首,纳降兵,好生了得啊!”桥玄说道。
曹少羽听后,连连摆手,说道:“桥老言过了。当时只是被逼所迫,我为生存必须而为之啊!”
桥玄笑了笑说道:“呵呵,你我之间就不要客套了!我听说此事后,将信将疑。但是,从今日你能从咆哮火海之中,将我救出,而毫发无伤,却能看出,你身上定有神通!”
曹少羽听后一惊,就在其心中犹豫是否将武神系统告知桥玄之时,忽听桥玄说道:“摆了,神法玄术能者用之,可造福苍生。恶人所得,必将祸害万代啊!希望你是治世能臣,而非乱世枭雄啊!”
听了桥玄的话语,曹少羽想要解释一番。
可是,还未等曹少羽说出口,桥玄便接着说道:“孟德,你可知治天下之道呼?”
曹少羽缓声回道:“治天下之道,涉及朝廷根本,我官职卑微,本不应该多言。但是,今日遇到桥公,我就粗浅述说一二。”
曹少羽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天下之道,盛世以文载道,以武卫之。社稷危局,则当以武法治乱在先,以文收心在后!”
“好一个文武双治!那我问你,当今世道如何?有何治法?”桥玄问道。
曹少羽与桥玄一番交流后,紧张的心态渐渐放松下来,心中的想法如泉涌一般,逐一说出。
“当今宦官,外戚专权!汉室亦非当年高祖之汉室,更无汉武之雄风。汉室现在已经像病入膏肓的老者,想要祛除病症,必须以猛药攻之,再以调养辅之,或许有痊愈的可能!”
桥玄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恩,话虽有理!但是,猛药难寻啊?”
曹少羽看着桥玄说道:“桥公既是猛药啊!桥公乃当朝栋梁,只要桥公振臂一呼,定有无数响应者,何愁大事不成啊!”
“恐怕没有那一天了,我已经决定辞官。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我这辈子再要强也不能不服老了啊!”桥玄叹气说道。
桥玄与曹少羽说话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几天前民间有人传说在沛国谯县看见黄龙升天,他和精通方术的太史令闲聊,太史令曾提及:“其国当有王者兴。不及五十年,龙当复见,此其应也。”
“曹孟德不就是沛国谯县人吗?难道这小子有此天命?待我再试探试探!”桥玄心中想道。
想到这,桥玄声音忽然提高,厉声问道:“《孙子?行军篇》有云‘军行有险阻’,我且问你,‘险’与‘阻’有何不同?”
曹少羽明白这是考教,忙趋身回答:“险者,一高一下之地。阻者,多水也。”
“我再问你,‘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之别’,你可知其意?”桥玄紧接着问道。
曹少羽不假思索答道:“绝涧者,前后险峻,水横其中。天井者,四方高峻,中间低下。天牢者,三面环绝,易入难出。天罗者,草木茂密,锋镝莫出。天陷者,土壤泥泞,渐车凝骑。天隙者,道路迫狭,地多坑坎。”
眼见桥玄不住点头,曹操以为他问完了,刚缓了口气,忽又闻他厉声问道:“所谓‘军贵胜,不贵久’是何意?”
曹少羽也渐渐放开胆了,趋身走到桥玄案前,随手拿起笔,在自己那卷书上补充道:“久则不利,兵犹火也,不戢将也。”
“用兵不速如有引火烧身,这句话补得好。”桥玄抬起眼皮盯着他,“孟德,你觉得应当如何用兵呢?”
“这个……”曹少羽稍微一犹豫才道,“小可不敢谬言,不过孙武子说得很好:‘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
“风林火山,悬权而动,这就是洋洋《孙子》一书最重要的主旨,孟德好眼力。”桥玄忽然站了起来,踱了几步又道,“我也看了半辈子兵法,只有一事未曾参透,何为‘霸王之兵’呢?”
曹少羽这会儿真是彻底放开了手脚,朗声道:“霸者,不结成天下诸侯之权也。绝天下之交,夺天下之权,故己威得伸而自私!”他说完这番话,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等言语离仁义礼教似乎太远,也忒张狂跋扈了。但那一刻曹操绝想不到,这席话将来会亲自实践,他只是怯生生看着桥玄。
桥玄似乎也听着有些扎耳,但仅仅是面部抽动了两下,随即仰面大笑:“哈哈哈……你这小子很好!精辟入里言简意赅,这哪里像没上过战场的人写出来的。当年老夫统度辽营征讨胡虏,要是当时读了你的书,全歼胡虏岂用得了三年?”
曹少羽做梦都梦不到桥玄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谁人不知桥玄当年因为征讨有功名满天下,松了口气忙推辞道:“桥公过誉了!在下实在是……”
“我从来不说过头的话!”桥玄打断了他,“好就是好,用不着谦虚客套。”
“孟德呀,当师生咱恐怕是没缘分了,咱就算是忘年交吧!”
桥玄是随口道来,却把曹少羽吓得不轻:六十多岁的老人家竟和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称起忘年交来了,需知他们老爹见了桥玄还得以长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