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一出,下家的婆婆脸立马就绿了,站起来挥着手撵邵谊:“哎呀小混蛋别捣乱了,害都被你害死了!”
剩下两位立马表明立场,加入了声讨。
被三位加起来超过200岁的老奶奶联合驱逐,邵谊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还装没听到想继续站在迟焰后面指手画脚,迟焰却转头跟他说:“你到旁边等我一下吧,打完这局我就下来。”
邵谊想说我这是在帮你挽救你仅剩不多的财产好吗!但他还是撇撇嘴,默默退到一边,去看旁边的大叔下象棋。
本来牌局就是迟焰濒死的状态,没过一会儿,迟焰那一局就下完了。婆婆们心满意足地把桌上的零钱装回小钱包里,讨论着明天加什么好菜,神清气爽地走了。迟焰帮活动中心的妹子把桌上的麻将牌码放进牌箱,便向着看棋也看得不老实的邵谊走了过去。
“别走马!哎,别走马!”邵谊走到哪儿都是个热闹把式,看棋看得那叫一个皇帝不急太监急,老大爷瞪了他几眼还不打算收敛,就一个劲儿在那指指点点。
迟焰走过来轻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转头,看是迟焰,便笑着问道:“牌打完啦?输了多少?”
迟焰略计算了一下:“几十块钱吧,不多。”
邵谊笑了:“打这种小牌也能输几十块,你真厉害。”
迟焰闭了闭眼,表示他不打算回应这句话。
两人在棋盘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邵谊这才想到问迟焰:“你来这儿干嘛?”
“我们在做一个老年人活动中心现状的调查专版,今天刚好采访这个点,采访完之后同事有事先走了,我被那几个婆婆拉着凑角儿,打到现在。”迟焰无奈地推了推眼镜。
邵谊感慨:“什么都不会就敢往牌桌上坐,婆婆们真是找了个好搭子。”
“老人家喜欢就好。”迟焰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表达了他的无所谓。
“对了。”邵谊猛然想起今天来找迟焰的目的,从包里翻出装着照片的牛皮纸信封递给迟焰。
迟焰接过信封,却并没有打开看的打算。
邵谊显得很心急,拿胳膊撞撞他:“快打开看看我拍得怎么样。”
迟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思索着 “当着别人的面看自己的照片这种事太难为情了”的想法要怎么说出来才比较自然,眼睛忽地一抬,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活动室,两人眼风一对,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
那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后门处。迟焰低头专心看了一会儿信封袋,转身又把它塞回给邵谊:“我去上个洗手间。”便从容地起身往后门的方向走去。
邵谊有点受挫。迟焰刚刚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居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看这些照片,可见已经把自己的摄影技术想象成了妖魔鬼怪。
迟焰走过去的时候,张鹏已经在杂物间门口等了一会儿了,两人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之后,才走近了,开始低声地说话。
“最近好像没什么动静。”
“嗯。书记这段时间行事特别谨慎,上周出了趟门,谁都没告诉,自己的车送去检修,另租了一辆去的,还让秘书给开的车,都没用我。”张鹏点点头表示赞同。
迟焰有些紧张地皱起眉头:“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张鹏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不会。他不仅是防着我,连副书记他们都防着,谁也没告诉。看来最近他要搞的事儿真的特别秘密。”
迟焰想了想,问道:“我接到外线线报说川江那边偷偷建了个采石场,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张鹏老实回答,“这事儿我真不知道,书记没去过川江,也没见有川江那边过来的人跟他接触。”
迟焰沉默了。
采石场对环境的伤害是不言而喻的。川江对整个n市乃至全省的气候影响不容小觑,而且情况比较复杂,若是地质和生态结构有了变化,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市政府对川江的重视一向是显著的,十几年前就颁布了川江治理条例,禁止川江周围一切带有商业目的的开发,并且严格执行到了现在。因此就算川江附近资源丰富,也没人敢打主意。可现在居然有人斗胆开起了采石场,如果被发现了一定会处以重罚,这背后,说没有势力支撑着都没人信。
可这条线报是匿名的,只有短短几个字,根本没有办法确定真假,甚至连采石场的位置都没有说。张鹏这边没有消息,肯定就不能着手调查,更别说做专题上报。
张鹏见他不说话,想了想,问道:“你说,书记上周出门有没有可能是去了川江?”
“不排除这个可能。”迟焰思索道,“如果他是去了川江,那采石场的消息有可能就是真的。”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确认他是不是去了川江。”张鹏拍拍手上的灰,“那我继续盯着,有消息就再联系。”
迟焰点点头:“注意安全。”
迟焰让张鹏先走,自己去了洗手间洗了洗手,然后从那边回到了活动室。
邵谊还呆呆地捧着那个信封唉声叹气,见迟焰终于从洗手间回来,他一脸哀怨地抬头:“我拍得不差,你可以放心看。”
迟焰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误解,顿时愣了愣,讷讷地伸手拿过信封袋放回皮包里,说道:“我回家再看。”
“看完一定要给评价啊!”迟焰站起身紧紧握住他的手,还不安分地上下摇晃着,“我可希望得到你的好评了!”
迟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