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他,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我会听到一个机械的声音对我下命令,那个声音能够影响我,甚至还能影响我周围的人。
杜尚别的嘴巴紧紧绷着,他凝视我一阵,转过身,从黑色的实验台下面,不知拧动什么按钮,打开一个暗格,一件纯白的、半圆形的头盔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起来和一般的光脑没什么不同,我想。
杜尚别命令我:“坐到那边椅子上。”我走过去,坐下,他极为小心地把头盔戴在我头上。
我惊讶地发现,这头盔的材质非常特别,它可以调整形状,直到不松不紧地附着在我的头皮上:“这是什么?”
“脑部传感器,你要记住,除了我之外,别让别人给你带上这种玩意儿,因为它可以读取你所有的记忆和思想,甚至可以改造你。”
我立刻就去取下脑部传感器。
杜尚别制止我:“你放心,我的发明还没有那么厉害,它不能影响你的思想,只能读取一部分你大脑里现有的东西。”
我无奈地看着杜尚别:“所以呢?”
杜尚别说:“我要给你做个检测,看看你是否被植入异物。”他把光纤的一端递给我,“扯断它,它就会停止。”
杜尚别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控制。
经过周密的检测之后,我拿到一份分析报告。
“你的大脑很健康,虽然反应速度没我快,不过还好,我毕竟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你对自己的控制力也很强,除此之外,我没有找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我问:“那我为什么会听到并不存在的人在说话?”
杜尚别也有些苦恼,看着我:“也许是因为你和那个叫温穹的东方澄蓝星系末裔之间存在某种关系,这种关系会造成你们一旦见面,它就自动触发某个开关,以至于你给自己下达心理暗示。”
我听得一头雾水:“那别人呢?我发动魅力……呃,标签b的时候,周围的人也会受到影响啊。”
“这是有可能的,就像信息素一样,你强大的alpha信息素在那一刻释放出一种变化了效果的影响力,以至于你周围的人做出与常规不符的行动。”杜尚别说道。
我皱起眉头,他的解释倒也说得通:“你的意思是,我在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杜尚别点头:“有这个可能性存在。”
“可是,我怎么才能彻底摆脱这种……你说是心理暗示的东西呢?”这才是我真正想问的。
杜尚别伸出食指,在我脑门上戳了一下:“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疑惑:“脑门?”
杜尚别撇嘴:“脑门里面,叫做前额皮质的大脑结构,它负责管理一个人的自制力,自制力,意志力,或者说超我,这种东西。”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杜尚别继续说:“锻炼你的前额皮质,让它强大到足以对抗任何暗示、潜意识甚至信息素引发的标记欲/望。”
我惊讶:“你说我?有人做到这种事吗?”
杜尚别耸耸肩:“没人做到,才更值得挑战嘛。”
我苦笑:“好吧,你说服我了。”
杜尚别满意地点点头:“你可以走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离开中央研究所,我重新回到奥斯图大学,回到我的办公室。
认真想了一下,我才发现,杜尚别这个家伙没有给我任何建设性的解决方法。
他的解决方法就是:自己忍着。
用意志力对抗虚无缥缈的暗示,的确是非常省事的医嘱呢。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过,好像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bibibibi!”
我低下头,id电话收到2条信息,一条是杜尚别发来的:
解决办法有两个:1主动隔离关系,关系不能构成则开关不会打开,简单说来,就是不见面。2见面,有意识地做出与标签指令相反的行动,如果你成功对抗了标签,立刻来找我。
我想,不见面这一条貌似不太可行,因为我有课,义工又是和温穹一起做的。
至于第二条,可以试试。
我回复:多谢,成功了找你。
第二条信息:
“救命!我们在坎贝拉!”
我一惊,猛地站起来,这条消息来自力诺的id卡。
坎贝拉星拥有相当富裕的矿产资源,帝皇星曾经在坎贝拉星上设矿场,后来,这颗矿产之星上开始生长一种半机械化的类植物,与我们的母星上生长的那些节制无害的植物不同,这种类植物非常坚硬,像贪婪的地主一样,很快吞噬掉整个坎贝拉星的地表,如同一层坚不可摧的荆棘。
矿物开采计划搁浅,因为成本远远大于价值,我的父王莫达拉亲自下令放弃坎贝拉。
但是,远看这颗星星,还是非常漂亮的,因为那些类植物的外表与真正的植物相差无几,我每每驾驶白虹环绕坎贝拉上空,看到那些芃芃生长的植物,灿烂盛放的花朵,都会心情极佳。不久之前,我还去那里散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