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犇一把扯住明琛的胳膊,“思路有点儿乱,必须理一理,我让你喝了?”
明琛回头笑道:“还有别人吗?”
“我说,亲哥你还没醒酒吧,说胡话呢,我一滴没喝,你就咔咔咔把一坛子干没了。”李犇连比划再演示。
“噢?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是你叫的酒,第一碗是你给我倒的,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明琛笑着穿上鞋,站在床边整理衣服。
“哥,你别姓明,姓赖吧。”李犇也凑到床边去找自己的鞋。
“我本来也不姓明。”明琛抬头看了一眼李犇,拿着脸盆出去了。
李犇穿好衣服,看了看昨天打包回来的牛肉和烧鸡,天冷还都没变味,再弄点儿粥对付吃一口吧,扔了浪费。呀,不对啊,我是隐形富豪,天天吃鲍参翅肚都行,还吃什么隔夜菜。
“洗脸。我叫小二一会儿送粥。”明琛把盛着水的脸盆放在门口。
“只有粥?”李犇走到脸盆前,看水冒出热气,居然有热水,小保姆真是善解人意。
“桌子上不是有菜。”明琛指了指牛肉和烧鸡。
“……”果然都是节俭惯了的人。
“今天出发吗?”李犇就着明琛给他撕的鸡肉,喝粥。
“启程,不过三日便可出了金国入宋境。”明琛停下手里正撕着的鸡肉丝,看了看李犇道。
“三天就可以到大宋了,咳咳咳?”李犇一激动粥吸进了鼻子。
“嗯,如无意外,三天可到,不过到临安还要再走一些时候。”明琛见李犇咳嗽得厉害,忙帮他敲打后背。
“一个星期差不多了?”李犇抬眼看明琛,“好了好了,别敲了。”
明琛不解。
“就是七天。”李犇解释道。
“顺利的话半个多月。”明琛继续吃饭。
“哦。”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就要分开了,半个月之后就见不到野驴了,太快了吧。
“怎么不吃?”明琛把撕好的鸡肉放在李犇碗里。
“吃不下了。”李犇推开碗筷,胸口闷着一口上不了。
“哦。”明琛也放下碗筷,往托盘里收拾。“这些牛肉带着吧,路上可以吃,我再叫小二准备些别的。”
“哦。”李犇无精打彩地回应了一句。
“要走了吗?我收拾下东西。”李犇见明琛端着托盘往出走,似乎要去喊小二准备吃的。
“好。”回应从门外传来。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两人就两套衣服,一包金子。李犇把穿过没洗的衣服通通从包袱里掏出来,“扔了,买新的,这个也扔了,洗起来太麻烦。”
挑挑拣拣,最后就剩下一包金条,背身上出了房间。
“东西呢?”明琛背着小二准备好的吃的,站在门口给白龙打理毛。
“衣服?没洗的都扔了,然后没有一件是洗过的。”李犇笑着把装金子的包袱套上明琛身上。
“那穿什么?”明琛被金条压得身子一动。
“到了宋当然换宋服,还穿这一身毛茸茸吗,在南方穿貂很low的。”李犇拿起刷子给二牛刷毛。
“对了,我回家之后,二牛怎么办?你去办事带着它方便吗?”这么长时间,李犇对二牛也有了宠物的感情,“抬腿,对,洗洗脚。乖。”
“把它放在你家,我不带走。”明琛一下一下地给白龙擦脑袋。
李犇回头看到一人一马亲密地耳鬓厮磨,支支吾吾道:“放我家……可能不行,带不走……我们要不要在镇上给它找个好人家?”
明琛推开白龙,一把抢过李犇手里的刷子扔到桶里,拉过二牛的缰绳,“你不要,我要。”
说完,便牵着一牛一马走出了客栈。
“哎,等我一会儿啊。”李犇简单洗了个手,跑着跟了上去。
“你骑马。”明琛一抬腿自己上了牛。
没辙,看样子这厮驴脾气又上来了,李犇只好自己上了白龙,骑马跟在后面。
前面的牛慢悠悠地走,走了一上午才上了乡道,“喂,我渴了,前面有个茶棚,喝点儿茶吧。”
明琛叫二牛停下,把牛角上的水囊取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先后一抛。
李犇没来得急准备,水囊“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塞子摔掉了,水全流了出来。
又生气又无语,李犇翻身下马,自顾自地往茶棚走,也不管后面的人跟没跟来。
“老板,一壶热茶。”李犇找了一个角落,撩起袍子一屁股坐下。
“茶来了。”老板拎着茶壶,从桌上扣着的一摞碗最上面拿了一个翻过来,倒了一碗茶,递到李犇面前。“今年的新茶,您慢用着。”
说着,把手里的茶壶放下,走开了。
喝了碗里的茶又给自己连倒了两碗,一饮而尽,也没见明琛过来,心里的小火苗越烧越旺,整个人就快着了。
又往肚子里硬灌了几碗热茶,明琛才晃晃悠悠地带着一牛一马来到茶棚。找个地方把牛马拴了,背着包袱坐到了李犇身边。
“吃干粮吗?”明琛把身上背的干粮包放在桌子上,准备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