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刘闯不由地叹口气:“就是太正儿八经了,年纪轻轻的,搞得和中年大叔差不多,我们本来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要和学生打成一片,知道吗?”
“打成一片?”刘文峰觉得自己和刘闯好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尽管两人同龄,可是很多理念想去甚远,他理解为可能是文科生与理科生思维方式的不同导致的。“那他们不就更加无法无天,恨不能上房揭瓦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严格要求,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人家都是高中生,不是小学生了,人家有自己的想法了。关键是引导,不是强压……”刘闯还想再辩论一下教育理念,刘文峰不由分说就打断了他的论述:“引导?如果没有严明的纪律,你看有几个人会去自觉自愿跑步的?你呀,认真教好你的语文吧,我班里的事,你别操心了。”这话说得有点重了,不过,刘闯知道刘文峰有压力,也不过多计较,只是摇摇头,起身离开了。
今年的天气,仿佛故意和三班对着干似的,一直是晴天远比雨天多,搞得朱洁实在按捺不住,在班里开始设坛祈雨,杜小红照例是把朱洁狠狠“批评”一下,主要是批评她别那么明目张胆干,好歹也注意下隐蔽,要不雨没求来,自己倒成牺牲品了。
秋游学校统一定在下周六,因为要占用半天的上课时间,(p.s:那时国家统一休息时间只有星期天,没有两天周末哦。)被占用课时的老师就特别紧张,比如说英语葛老师。
周五下午的自习课调成了英语课,葛老师抱着一堆英语练习卷子走进了班里:“那个,吴立萍,你把前天的习题卷子发给大家,这节课我给大家讲解一下。我抽查了一些同学的卷子,发现一些问题比较多的地方,重点给大家讲讲。”
葛老师操着一口古城方言普通话,开始讲起试卷。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葛老师虽然是俄语转英语,好歹也是学外语的,应该差不到哪儿去,但讲着讲着,还是让这帮学生看出了端倪:葛老师的讲解,永远是围绕着正确答案的自圆其说,当然前提是他得知道哪个是正确答案,比如说正确答案是c,他一定会有一堆abd不对的理由,加上c是如何匹配的,尽管有些理由在这帮学生理解起来好像也是似是而非,但因为他的义正辞严,好像也就非c莫属了。
这不今天有一题,葛先生刚刚圆满解释为何正确答案是d,座位上有好事者冷不丁冒出一句:“葛老师,练习册上正确答案是c啊。”
“啊?是吗?我看看。哦?果然是c”,碰到这样的意外,葛先生竟然毫不慌张,沉着冷静地找回那道题目,重新开始论证:“刚才这道题我没看清楚(应该是正确答案没有看清楚),现在让我们看看为什么d不对呢?”仿佛全然忘记刚才他是怎么慷慨激昂地证明人家d是唯一正确的,翻手覆云间,就把可怜的d踢到了爪哇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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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毕竟是第一次班委组织的活动,杜小红还是希望能够搞得有些特色,何琼已经把班费收上来了,但有5个人没有交,都是农村来的孩子,何琼从他们为难的样子就明白应该是经济困难,所以和班长商量后就算了,也不声张。张文君除了地方,没有再提其他的建议,杜小红私下也和李泽聊了聊,李泽也没说啥,只是提醒要把上车、下车路线给大家交代清楚。看来,这次的活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洁持续的求雨感动了龙王爷,秋游前一天周五晚上,古城终于淅淅沥沥下起了入秋后难得的一场雨,气温顿时下降了7到8度,把整个三班气得咬牙切齿,朱洁倒是洋洋自得:“这说明,本大师的求雨还是卓有成效的,哈哈哈,这以后,我要继续开坛施法!”
“开你的鬼去吧,”杜小红闷闷不乐地回应:“以后你再搞这个封建迷信试试?我先拿你祭奠神灵!”
晚自习上,杜小红把详细的行程路线:坐哪路车,在哪站下,几点在校门口集合,几点在景区门口集合……桩桩件件,能想到的,都写在了黑板上,看得出来,杜班长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还好生活委员何琼也去过,所以两个人一起提前把行程整理出来。本来何琼建议在景区里面搞些大家一起参与的集体活动,比如玩些游戏什么的,但响应者寥寥,也只好作罢。
“大家明天记得把雨伞带上。”杜小红最后还不忘交代一声,也许是这场雨来得实在不是时候,也许是本来大家对旅游景点也没太大兴趣,杜小红明显感觉到班里对这次活动热情不高。
早上公交站台上,兴许因为晨跑的训练,三班的同学时间观念很强,都准点到了集合地点,刘文峰今天要去市里参加学习,所有的重任都压给了班长杜小红,班里还是有4个同学请了假,说是不舒服,杜小红知道他们是因为没有交纳班费,不好意思参加,所以也就没有强求。
雨倒是停了,空气依然潮湿阴冷。乌泱泱一群人把公交站台挤得水泄不通。班里五十多号人,分成两批,还好出门早,老式的公交车上几乎空无一人,这帮学生们一哄而上,顿时把空荡荡的大车挤得满满登登。
杜小红与何琼在第一部车上,属于先头部队,主要是负责给大家买门票,张文君和刘卓宇在第二部上负责断后,李泽主动加入到了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