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反握住他的手,秦煊侧头看他,他深情回望,甩了甩胳膊,“好朋友,一起走,愿我们的友情天长地久!”
秦煊:“……”
也不知该说秦煊心理素质强大还是怎么,他冷笑一声,扭过头去不管沈砚乱晃的手,就这么一路出了电梯,他俩保持着如同小学生手牵手去郊游一样姿势,路过了两对年轻情侣,无视他们看智障的眼神,开锁进门。
进了屋,沈砚施展不开,停了下来。秦煊终于放开了手,换了鞋,拿了双毛绒拖鞋给他,“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这里我有段时间没来,有什么缺的将就一下。”
拖鞋是熊猫拖鞋,长着两只半圆形的耳朵,憨态可掬地冲他笑。
房子布置得很居家,但少了点人气,像样板房。
秦煊看了眼表,“过十分钟我就走了。”
屋中提前开了暖气,沈砚深感男人的细心,将脱下的外衣和围巾挂在衣架上。
沈砚坐到沙发上,将抱枕抱在怀中,抬头看他,“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秦煊侧开了视线,“可能会很晚。”
“哦。”沈砚道,“那我等你回来。”
不用等。秦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咽下了这三个字,挑了挑唇角,“等我回来看到一个睡着的你?”
沈砚扬了扬下巴,“等着瞧。”
等人出门后,沈砚打了个电话给经理,半真半假地向他说明不住宾馆的理由后,知道下午没他什么事,就安心地窝着不动。
经理跟他约了晚饭,沈砚上网搜了搜“如何与高冷的上司相处”,看了看,都没什么实质性意见。经理说和他聊得来,沈砚莫名觉得,他是多没人说话?
他们约在川菜馆。
沈砚一直认为,经理每天吃花瓣喝雪水才符合他的气质,结果他现在面不改色地和他一个盆里撩牛肉。
多少有点冲击感。
经理一吃辣就上脸,白净的脸上晕了点红,双眼蒙了层水汽,嘴唇红润饱满,看上去比菜好吃。沈砚看他一眼,吃一口菜。
经理吃完最后一片水煮牛肉,见沈砚一动不动看着他,便道:“再来一盆?”
“不不不,不用了。”
经理喝了口水,“抱歉,让你陪我吃饭。”
沈砚忙道:“哪里,您太客气了。”
经理似乎是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和我说话,谢谢你的没话找话。”
真情还是假意的敷衍,经理心知肚明,表现得毫不在意,实则心里是希望能找到愿意和他聊天的人。
除了安排工作,所有私下里的聊天他都不知该说点什么,心里演练了数次,说出口也只是冷冰冰的几个字,慢慢的,也没人敢凑上来和他说话。
整个公司,沈砚和他交谈最多,虽然对方并不觉得。
经理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私下里或许……可以做个朋友。”他一只手放在腿上,紧紧握成了拳。
沈砚惊讶地睁大眼。
“哎呀,你竟然在这里。”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沈砚寻声看去,是个年轻男人,正将墨镜摘下,插在衬衣口袋里。
“你好,我叫萧御青。”他似乎天生眉目含情,随意一笑都带着一股fēng_liú气,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经理一眼,对沈砚伸出手,“是纪渝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被他一说,带了点暧昧不清的黏糊。
沈砚没反应过来,一边和他握手,一边想纪渝是谁?
再看经理骤然一僵的脸色,沈砚恍然,一直不是叫他大魔王或者经理,都快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看着反应,怎么样都不像普通朋友。
纪渝垂着眼,看都不看萧御青一眼,只当他放屁。
萧御青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寒暄了两句,俯身在纪渝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后者眸光微动,愠色一闪而逝,却不置一词。
沈砚在一旁脑补了十万字nuè_liàn情深强取豪夺的狗血故事。
萧御青并未久待,只嘱咐纪渝早点回去,走之前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朵玫瑰,笑道:“其实你比花更好看。”
纪渝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接过,待萧御青离开,便扔在了垃圾桶里。
幸好他们坐在角落,并有一屏风挡住,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沈砚只字不提刚刚的事,接着他们被打断的话题,“我当然很乐意多个朋友,只要你不嫌弃。”
自萧御青出现,纪渝虽表情不显,眉宇间却有一丝郁色,听了沈砚的话,眉目舒展,“不嫌弃。”
沈砚:“那,再叫一份水煮牛肉,做个见证吧。”
纪渝莞尔:“好。”
沈砚也笑起来。虽然纪渝总让他们加班是很讨厌,但是他这个人绝对不讨厌。
就在刚刚,他似乎碰触到了纪渝冷硬表情下的一点柔软。
秦煊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点,他在外喝酒一直克制,醉得不太厉害。
家里的电灯都还亮着,沈砚正站在阳台上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