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范韫抬头,忍不住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动作已经十分自然。
“我要是女人,必然是一个索需无度的贪婪女人,你一定会肾亏。”曲希诚调皮地眨眨眼,低头啃咬他的下巴,含糊不清地说,“因为……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是男人我也很惨啊!范韫暗自腹诽——不过,昨夜的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呵疼宠溺,让人连骨头都酥了。
灵活的手指舒缓了酸乏的肌肉,瞌睡虫又钻了出来,范韫揉揉额角,赶走那些无聊的想法,男人轻笑着,在他眼皮上印下一吻,低声说:“再睡一会儿吧……”
“嗯。”他应了一声,意识很快模糊起来。
愉悦的休闲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两个人睡到日上三竿,换洗过后去买了些纪念品,用了午餐,踏上归途。
范韫翻出一盒摩卡巧克力,一粒给自己,一粒喂给曲希诚——后者正专心开车,腾不出手来——然后,习惯性地舔舔沾着碎屑的手指,看在某人眼里,好像间接亲吻一样。
“谢谢。”曲希诚半真半假地跟他调侃,“唔,如果我半路流鼻血,绝对是被你诱惑的结果。”
范韫扶了扶眼镜,装作没听见,把音响调高,跟着轻轻哼起来——
请你再为我点上一盏烛光,因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我掩饰不住的慌张,在迫不及待地张望,生怕这一路是好梦一场。
而你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轻易就把我困在网中央,我越陷越深越迷惘,路越走越远越漫长,如何我才能捉住你眼光?
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忘,我打开爱情这扇窗,却看见长夜的凄凉,问你是否会舍得我心伤?
——像梦一样,因为太美好,让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更不敢相信它永远不会醒来。
一旦真心投入,便会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想要承诺,可是心里也明白:感情不在了,一卡车的保证书就算公证了也没用,若是情深意重,又何须什么口头上的承诺?
恋爱中的人,都是矛盾而容易自寻烦恼的,范韫脑袋里早成了一团糨糊,想一睡解千愁,又不肯错过与他相处的分分秒秒,只好猛吃薄荷糖以振奋精神。
曲希诚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一路不语,直到出了市区,才开口问:“走高速,还是国道?”
高速只要两个半小时就能到家,国道五个小时,范韫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挣扎片刻,容许自己任性了一次——
“国道,我想看风景。”
曲希诚莞尔一笑,扭转方向盘拐上国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山水之间,只是为了,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
范韫绽开一个恬淡的笑容,默默祈祷——
神啊,在前方制造一场塞车吧……
查完出勤,陈景仪拎着一罐天麻鸭去探病,这些天来他有大半时间泡在医院照顾那个状况百出的不安分小子,至于豆腐,自然也互吃了无数。
腹部的伤已经开始愈合,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也消得差不多,到底是年轻身体好,兼之精力旺盛,苏咏在病房里呆得无聊,几乎天天要往外溜——有几次陈景仪是从游戏厅里把他揪回去的,还有一次是在小巷子里发现他正和三个小混混僵持不下,当时陈景仪的心跳都要停止,解决了混混之后,随即一巴掌拍在苏咏后脖子上,紧接着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得苏某人大气也不敢喘,连连保证会在医院老实呆着,决不再犯。
然而,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陈景仪气冲牛斗,额上霎时青黑一片,煞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