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弹开了。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来工作的。我不想和你碰面,我希望这一个月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冷笑了一声。我知道我的话让他觉得受到了冒犯。
“你跑到我公司里来工作,却说不想见我?”他倨傲地翘起嘴角:“跟我认输有那么难吗?”
“我想你误会了。”我耐心反驳他:“我来这里工作是因为郑野狐,他威胁我。”
“他威胁你?”他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又露出了那种骄傲神情:“这是个好借口。你是因为狐狸威胁你才回来的……老师,我威胁你的时候你怎么没回来呢?”
“你喜欢我,而郑野狐不是”我简短解释:“所以我怕他的威胁。”
如果我没看错,那一瞬间他眼里是有惊讶的。
“他威胁我,所以我来了。但是我不想见你,所以请你让开。”我索性一次性说出来:“你也许不习惯,因为我很少和你说‘不’。但以后你可能要慢慢习惯了,因为我现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墨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简直要烧起来。
我站在那里,静静地和他对峙着。有个员工想要进办公室,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又缩了回去。
我不指望他相信我的话,他的自负顽固得像南极最古老的冰山,这种小打小闹是打动不了他的。
“老师,不知道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是不是这么嘴硬。”他带着冷笑,挑高了眉毛,道:“不过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那一天不会来的。”我一字一句和他申明。
“因为那个蒙家的小杂种吗?他……”
“这不关你的事。”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抓住了我的手臂,冷笑道:“老师,我一直很好奇,到底你给了他什么,让他这么为了你找死……”
我有很多种反驳他的话,我想说,蒙肃不是找死。我也想说,你这种人,不会懂什么是同情,什么是友谊,什么是君子磊落……
但我最终也是疲倦地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手臂上的力度骤然加大,他几乎把我骨头都捏碎,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放开我,我要回办公室……”
“不许走。”他大力抓住我手臂,一路拖着我,不知道往哪去,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我带你去吃饭……”
“我不吃饭!你这疯子!”我被他拖得踉跄,一路都是办公室,不敢破口大骂,只能压低声音吼他:“你发什么神经!有多少人看着!你以为你是小孩吗……”
“闭嘴!”他把我推进一个电梯里,自己也进来,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灯直接跳到七楼。
“你们上床了吗!”他把我按在电梯角落,金属冰得我整个背都是凉的,他伸手掐住我脸,咬牙切齿对我吼:“你很喜欢他吧!他不是物理天才吗!你就喜欢搞那些破物理,对吧!”
我只觉得胃部痉挛般痛起来,我有那么多话要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把我带到豪华办公室,径直扔到卧室,脱掉自己上衣,动作熟稔吻我,咬我脖子,他那样愤怒,连眼睛都是红的,像失去理智,但我清楚,他不会打我。所以我敢挣扎,虽然无济于事。
他不过是一个性格乖戾的孩子,心爱玩具被人抢了,迫不及待想宣示主权。
但没有一个孩子,有他这样的破坏力。
他的愤怒他的骄傲,是要牺牲别人的尊严的。他最擅长的,就是站在玩具的残骸旁边,倨傲地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
舌头被大力吮吸,四肢都被压制住,这种像解剖台上青蛙的姿势让筋骨很痛,我身体里像是多出了一根神经,有人捏着一段用力一扯,整个身体都痛得弹起来。
“好痛……”我竭力蜷缩起来:“小哲,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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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喘过气来,肺部像是忙不过来,我缺氧。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米白色的天花板,我试着把手握成拳头,但是没有力气。
李祝融坐在床边,他大概觉得我是心理作用,总之这让他很挫败,但他不能在这时候和我吵架,因为我现在半死不活。
但是他也不甘心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所以他恶狠狠地申明:“你等着吧,不到一个月,蒙肃就得消失。到时候你还是得回来……”
“我不想回来……”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连吵架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发表自由宣言。
他抿着唇,他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我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倨傲地总结道:“等过几天,你气就消了。”
“我很累……”
“你睡吧,睡醒了吃饭,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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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林佑栖家,带蒙肃回了我在学校的宿舍。
“我要在c城待一段时间……”我和他解释:“有人找我帮忙,我要在这待一个月,你怎么想?”
“可以。”蒙肃一脸云淡风轻:“明天我去你家里把我的书搬过来。”
“你不问我要留在c城做什么吗?”我直视着他眼睛。
他目光澄澈地看着我:“你到五十岁还要搞物理,不是吗?”
“是啊,五十岁。”
40、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