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乐呵的各有自己的理由,这不京城的王夫人也在乐呵,她大儿子贾珠的婚事算是订下来了。
“老爷,我托了哥哥问了声,李家在金陵的名声也是不错,真的是几代书香,珠儿有个这样的媳妇也是好的。”
“那是自然,李守忠是国子监的祭酒,大家都喜欢和他说话,等以后也能在学问上帮帮珠儿。这婚事准是没有错的。这事情你早点定下了,珠儿也有十四了,也是时候商定亲事了。”贾政对于有着学问的人,有着一种亲近,觉得自家这位终于办了件好事,他的两个孩子还是不错的,就是才一岁的二女儿也是可爱活泼的样子。这比着大房可要好多了,贾琏那个小子,看着机灵,根本没有长着读书的那根筋。
另一侧大房的院子里,迷散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张氏半躺在床上,嘴里刚吞下那一碗药汁,‘咳咳!’她猛烈地咳了起来,拿着丝帕子一擦,上面果然有了一丝血迹。无声苦笑了一下,张氏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谢嬷嬷……”,她嘶哑的叫了声。一个穿着素色的嬷嬷进了门,“大夫人,你这是又在看信了,可不能再这样劳神了。”急忙把那些已经发皱的信给收了起来。
张氏脸上没有一点喜色,语气也是淡淡的,“也就是这样了,父兄入狱,现在连辩解的时间都没有了,一刀死在了山贼的手里,张家一夜间家破人亡,让我这个外嫁的女儿又怎么办。我这身体从生了琏儿之后就不怎么好了,这几天怕也是跟着去的时候。”
谢嬷嬷那些帕子擦去了张氏额上的细汗,却又伸手摸到了她背后的被子已被虚汗浸湿了,谢嬷嬷心里一颤,她命苦的小姐,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张氏出自名门是关中张家的小女儿,父兄都是朝中重臣。贾公在世的时候订下了贾赦与张氏的婚事,刚来这的时候,也算是顺遂美满。要是变化就是在贾公过世了之后,贾母偏着小儿子,加上贾赦没有什么本事,也不上进,这几年贾母对他就更不见待了,同样张氏也没能博得贾母的欢心,许是世家小姐身上的矜持也没能让她融到贾家之中,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反正也有了儿子贾琏。
只是事情就是在贾琏降生后有了变化,贾母更喜欢早出生的贾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是因为他是二房的孩子,而贾琏就没有相同的待遇了。而张氏自己的身体在生产之后,明显不好了起来,大夫看过不少,就是体弱病虚了。只是,儿子看着机灵,却不喜读书,整天瞎玩的情况,她看着忧心,可贾赦却没有严加看管。直到今年初,张家被弹劾贪墨巨款,就在父兄上进告罪的时候,被一伙流窜多时的山贼杀了,这个事情,成为对于张氏是重重一击。此后就每况愈下,熬了半年,也不见起色。
“可别说不吉利的话,那头贾珠大爷都议亲,夫人一定能看到琏二爷的长子出生的。”谢嬷嬷扶着张氏慢慢躺下,想让她放宽心好好歇歇。
张氏闭上了眼睛,她心里知道不可能呢,她也想过为了这个孩子,也断不能就这样去了,只是她已经没有了家了,一夜家人死尽,夫家相公不上进,自己也始终与贾家不和,还能熬多久呢?琏儿又怎么办,自己去了,贾赦再娶,万一那人有了自己的孩子,琏儿又会落到什么地步。
不行!一定不能让一个得贾赦欢心的进门,临了,她必须先行一步,也是她能为琏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17、七夕两处心
这夜,京城也好金陵也好都是张灯结彩。在七月初七,大庆国很多人都会过这个节日,就是人们嘴里的七夕节,牛郎织女的故事尽管版本有点不同,但大致的脉络都是相似的,在这个时日里,天上分隔两处的恋人终于得以相会,地下的人们庆祝这一天,在夜里或设宴邀客,或沿街设摊卖巧果,或三三两两对银河祈拜。
贾府大房那头,张氏对着镜子好好梳妆了一番,看着镜中自己三分病容的样子,硬是被脂粉勾出了一丝妩媚来。她顺了顺耳畔的发丝,就听见了外面的通报声,“大老爷来了。”
张氏强装地站了起来,端是让贾赦看到了她弱柳扶风的样子。“这是做什么,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迎了。”
贾赦忙是扶住了她,让她快点坐下。对于这个老父订下的妻子,贾赦是满意的,她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可惜和贾母的关系并不像是二弟妹和贾母那样,总是隔了一层。但是这更让贾赦喜欢这个妻子了,因为他自己对着母亲也没多少的亲近。
“最近有没有好点,你别累着了,那些事情就让下面去做,放着他们又不是用来看的,你也要严厉一点。”贾赦看着张氏的气色似乎是好一点了,心里的那种不自在好了一点,他最近都没有过问大夫张氏的事情,总怕听到坏的消息,也许慢慢会好的吧。
张氏只是柔柔地笑了,低下了头,遮住了自己的眼神,“老爷,我都知道的,只是有的事情想要为你亲自做。这不我听说了你最近有点苦夏,特意煮了银耳莲子羹,要不要尝尝。”说着抬起头,温和地看向贾赦,还带着一丝期待。
贾赦看着张氏的眼神,陪着她三分苍白,三分粉黛的妆容,竟然有了一种新婚时候的感觉,好似很久不见这样柔中带媚的她了。当下,他就答应了,“好好,你做的一定要尝尝。”
张氏抿嘴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