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维德斯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要找的话是一定找得到的,像这样——”
西里斯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窗外。
街上张灯结彩,人来人往,道路两旁热热闹闹地拥满了人,气氛欢快活跃。节日□□队伍刚刚绕过拐角,正声势浩荡地走来,队伍打头的鼓乐队不断地敲着鼓,鼓皮中于是接连不断的飞出小鸟、糖果、彩带,有时还有稀奇古怪的声音;后面的□□队伍里有盛装成埃及国王、幽灵黑巫师、多瑙河妖精、亚马逊树怪、有翼飞虎的,也有只是脸上涂满了油菜就混进去玩的,众人都欢声笑语,摩肩接踵中并无不快。酒吧里这时已有包括酒保在内的不少人都出去在围观了,店里一时稍显疏落。
然而有几个穿着黑色朴素长袍的人紧绷着脸,面色焦灼地穿行于人群中。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队伍上,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西里斯一张张地辨认那些面孔:乌特雷德·伊格尔、卡西米尔·埃德温、安德烈·贝尔彻姆、厄本·拉吉……都是曾经在《德玛西亚时报》、《喀尔巴阡实时参考》、《新世报》、《预言家日报》等知名报纸上露过不少次脸的人物。
心里忽然涌起惶恐和愤怒的烦躁:“这就是你说的废物们,阿维德斯?!”
阿维德斯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漫不经心:“难道不是吗?”
“够了!”西里斯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你刚才连我都放不倒,还说他们是废物!你能认真点吗?你以为我看到的是什么?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一年级生的对决?是一个弱不经风的病患即将被一堆强大的、甚至可怕的黑魔法师的杀掉的场景!”
阿维德斯丝毫不为所动,垂着眼淡淡地道:“不是说了我会带你离开的么?你在恐惧什么,西里斯?别那么激动,放开手,听话一点。”
“——我怎么能不激动!阿维德斯,你别发疯了!我才不会跟你——”
“砰砰轰”、“咣当”……话音未落,一股飞击的强大的力量掐在他的脖子上,他感觉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直直地线条飞速地从自己身边飞向前方,最终后背重重地撞到墙上,双脚离开地面,脖子被一只手紧紧地掐着。
那是阿维德斯。
他不知何时长发和双眸都变成了纯净的幽邃的漆黑,眼角斜飞上挑出一个极美的勾人的弧度,然而眼神凌厉,黯沉沉仿佛盯着猎物的野兽,情绪莫辩。他发顶两侧生出黑色的毛茸茸的猫科动物状的尖角耳朵,身后有粗长的九条尾巴出现,分别圈着西里斯的四肢抵在墙上。他的手指指甲似乎变长了,然而本人却浑然不觉,指甲已经掐进了他的皮中,火辣辣的疼。尾巴上的毛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柔软,反而显得非常粗硬,抵着手腕脚踝仿佛砂砾摩擦一样火辣辣地疼。这恐怕就是那所谓的天狐血统的模样了。
背后的石墙坚硬冰冷,视野里突兀地变得昏暗,对面似乎是和背后一样的墙。两面墙之间的距离不算宽,却也非常狭窄,只能容两人紧紧地并肩侧立,他们俩面对面站着,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这里已经不是酒吧里面了。节日里欢庆的声音清晰地从一侧传来。西里斯辨认了一下,发现这是酒吧后面和民居之间的一条小巷。
有一种随时都会被杀死的危险感觉。
胡思乱想着辨别出这些,西里斯游弋着目光莫名地不敢看这样的阿维德斯,反应过来后才奋力地挣扎了几下,立即就被尾巴狠狠地撞到了墙上一动不能动。掐着脖子的手松开,有温热的液体仿佛小虫子蠕动一样极缓慢地留下来,莫名地有些痒——流血了。阿维德斯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造成的伤口,掰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由于发色突然变黑而造成的对比,西里斯觉得阿维德斯的脸色比在酒吧里时苍白了许多。
他如墨的双眸仿佛深不可测的深山幽潭,波澜不动,凝视着西里斯,一字一顿地轻声道:“我说,听话一点。明白了吗?”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虽然心里想这么回答,但是嗓子却干哑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仿佛被死亡的气息威胁,身体肌肉不受控制地小幅度颤抖起来。
阿维德斯突然笑了起来。
那是和他刚才的神色完全不同的,温柔得好像三月午后被青绿的树叶筛选过的斜斜阳光一样的笑容,眼神干净而柔软,好像是深潭中漂亮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他注视着人的神态,让人感觉全世界就只剩下两个人,而他只需要面前这一个,庞大的孤独感和被需要感同时存在。这种眼神,这种神色,能让最理性的人大脑最理性的部分被“永远永远”“来生”这样的词语填满,然而丝毫不觉得违和。
阿维德斯带着这样的笑意这样的神态和轻柔得好像空中漂浮的飞絮一样的声音道:“……真想杀了你。”
“咔嗒”一声。能够清晰地听到左手腕的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撕裂般山崩地裂般针刺火灼般的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西里斯痛得扬起了脖子弓着腰想要蜷缩成一团,由于过分的疼痛张开嘴竟无法发出声音。
但是阿维德斯制止了他的行为,他用尾巴圈着他的四肢,使他牢牢地靠在墙上,仍然带着那种温柔的笑意,平静地轻声问他:“想要叫出来吗?想要被听见吗?……真想让所有人都看见我羞辱你的样子啊……但是我又不想让他们看见你,真是矛盾。詹姆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