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奉余想来也是,李御泽却拉着他过去了。
卖豆腐脑生意不错,却只有个四五十来岁的妇人掌管,里里外外几乎忙得脚不点地。
“店家,来七碗豆腐脑。”
“好咧。”
李御泽摆手让林东贵几人坐下,在野外是没有高低之分,可是到了城里却不同了,林东贵几人都不敢,还是骆正河带的头,能被皇帝出巡带在身边的,不是心腹,便是心腹的心腹,几人最后还是分散着坐了两桌。
“我说陆婶,你都要成为知府公子的丈母娘了,还出来摆摊呐?”
原本动作利落的妇人听了这话,动作顿了顿,连神色都有片刻的不自然,过了会儿才道:“女婿是女婿,我是我,这日子……还是照常过的。”
方才说话的食客叹息一声,“以后就看不到豆腐西施喽。”
被叫陆婶的妇人赔笑两声,将豆腐脑捞起来,给李御泽一桌人送去。
容奉余恰好开口道:“过会儿若是还找不到打尖的地方,便回方才那家客栈吧,由我去同掌柜说。”
林东贵虽然心里有些埋怨这长史大人事多,但对方现在是被皇帝捧在手里的,哪能委屈了,立即道:“还是由奴……小的去吧,那掌柜的看似是不好相与的,若说错话让公子不快了,可如何是好?”
容奉余苦笑,如果没有记错,他只是硕亲王府一名小长史而已。手背上忽然一暖,容奉余吃惊看去,李御泽拍了拍他的手道:“这么大个平阳,我倒不信没有落脚的地方。”
陆婶在旁边听了会儿,忍不住道:“这几位爷,可是寻下榻的地方?”
林东贵立刻道:“大婶可知道有什么空的客栈?”
陆婶搓着手,有些局促道:“客栈不太清楚,只是我家倒是有些空置的房间,几位爷如果不嫌弃……”
林东贵犹豫地看向李御泽,李御泽自然看向容奉余,容奉余郁闷干脆看骆正河。
骆正河:“……”转头,与容奉余大眼瞪小眼。
容奉余败下阵来,对李御泽点了点头,李御泽笑了,他本就生得好看,只是在宫中他决定着太多生杀之权,众人看到更多的难免是他帝王威仪,倒是忽略了他本身的容色。
“怎么了?”看到容奉余盯着自己,李御泽好笑问。
容奉余连忙摇摇头,对那陆婶道:“不知道贵府有几间闲置的房间?这房钱?”
李御泽侧着头,忽然想到容奉余过去是流离失所的乞儿,陆婶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粗汉子,还没见过容奉余、李御泽一般生得好看,穿得好看,谈吐更是文雅的人,比刚才更拘谨了,“这,就是普通的红砖青瓦,还有些简陋,三间空房,一晚上收您二十文钱,您看使得不?”
容奉余还是比较满意的,便点了点头。
第五章
待过了正午的时间,铺子上生意淡下来,妇人便将容奉余几人带到自己的住处。这住处在李御泽看来,是简陋不假,容奉余瞧着却是意外的不错了,很难相信一个路边卖豆腐脑的妇人住得上这样的的宅邸。
陆婶将人领到院子里,朝向最好的那间房自然是给李御泽的,容奉余本要向边上那间房间去,却被皇帝拉到自己房里。
“你——”容奉余忍不住挣了挣。
陆婶好奇地看了看李御泽与容奉余,容奉余无奈,却也不能众目昭彰下太拂皇帝颜面。李御泽向骆正河使了个眼色,骆正河便付了银两——比陆婶提出的费用还多了些,随即客气地请陆婶离开了。
“你这样……”容奉余想了半天,无奈道:“这样不好。”
“哪儿不好?”李御泽相当不以为然,甚至笑了笑。
“……”
李御泽看着容奉余,容奉余扭开头,“你是君,我是臣,你我又同是男子,如此行为有悖常理,为世人所不容,亦非明君所为。”
李御泽沉默下来,容奉余开始反省,自己话是不是说太重,尤其最后一句,简直是帝王的死穴,皱着脸容奉余正想挽回,李御泽笑道:“你便没有其余可以拒绝我的说辞?比如……”李御泽看起来很轻松,“你不喜欢我?”
“……”容奉余张了张嘴,李御泽忽然心情很好,神采飞扬。
容奉余一边心里骂自己蠢,一边要力挽狂澜,骆正河等人却进门了,容奉余不假思索挣开皇帝的手,皇帝心情好,由着他去了。
骆正河道:“区区卖豆腐脑的妇人,却可以住上这样在民间可说精美的宅邸。”
李御泽笑道:“何以奇怪?她的亲家不是知府吗?”
骆正河摇头,“即便是知府,出手如此阔绰,难免叫人怀疑。”
李御泽悠闲,“平阳可是并州上京必经之路,知府有些家底,确也不足为奇。”
“……”容奉余感受到除了李御泽外,其余几人目光全落在自己身上,难免有些尴尬,起身想要回避。
李御泽笑道:“去哪儿?”
容奉余憋了一会儿,“如厕。”难不成他一个硕亲王府的人听他们探讨硕亲王如何贿赂地方官员?
李御泽却屏退了骆正河等人,独留容奉余在房中。容奉余忍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可以去其他房间。”
“如果说朕要你就住这里呢?”这还是连日来李御泽第一次自称朕,容奉余听着甚至觉得陌生。
“朕要你死,你倒痛快,朕要你嫁,你怎么就那么难?”
容奉余握紧拳头,半天才冷静下来,“陛下后宫佳丽三千,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