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围栏旁,刘亦阳饶有兴趣的看完整出戏,眼底掀起一阵冷然的笑意。
大家族就是这一点不好,当家主的命令成了摆设时,原本那些浮在水面下的汹涌立刻就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漫过河堤,浸入村庄,只需要短短一瞬,就能将一切摧毁,毫不拖泥带水。
倒是易霖的反应让他有些诧异,心里不禁对这个名义上的三哥多了一层好感。
至于易正元所说的男不男女不女,刘亦阳倒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易阳是人妖?他不由低头,看了看这副如同干扁四季豆的身体,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怎么看都不像易正元所说的不男不女。
看完了一出好戏让刘亦阳的心情莫名的变好了些,完全不理会身旁再次傻掉的谢晓君,绕过他径直回了房间,这一晚睡得特别好,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刘亦阳梳洗了一番,趁着所有人都还没醒来,悄悄溜出了易家大门,随手顺走了车库门前的那辆脚踏车。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山路两旁的照明灯发着昏黄的光芒,与晨曦的微光融合在一起,让人觉得格外静谧,刘亦阳踩着脚踏车一路往山下走,汽车站牌下面早已站着零零碎碎的人,刘亦阳将脚踏车锁在站牌后面的大树旁,上了开往市中心的公交车。
这个城市已经醒来,街道旁林立的商铺也都陆续的开了店门,银行柜台前早已排了长长的队伍,刘亦阳将卫衣的帽子拉上前罩在头上,双手揣在兜里慢悠悠的走了进去,他一副街头少年的打扮,长相虽然并不漂亮但也算得上五官端正,所以戴着帽子走进去倒也没引起几个人的注意,他径直走到银行保全的身前,轻声道:“我要提款。”
银行保全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不起眼的年轻人,有些厌恶的说:“要提款去拿号排队!”
刘亦阳抬眸,看着对方,忽而勾唇一笑,顺口报了一个数字,目光凿凿的看着保全,“我要提的金额,你确定柜台能够处理?”
一个小时后,刘亦阳从银行vip室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刚刚那保全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将他送至门口,走出银行大门后,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随口的报个地址,司机听了之后,不由诧异的挑了挑眉,“你们这些炒股的真敬业。”
刘亦阳不置可否的笑笑,靠在车座上打起盹来,没过多久,司机说到了,他睁开眼,看见车窗外面那个承载着许多股民希望的证券交易所,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毛爷爷递过去,丢下一句“不用找了”径直推门下车。
刘氏集团在他二十八岁那年在美国上市,480万份股票在两小时内便被认购一空,这也是他此生最荣耀的时刻,连一向视他为空气的父亲都打越洋电话回来亲口对他说恭喜,他以为刘氏集团会陪伴他度过整个人生,没料到,竟被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夺走,真是太大意了。
好在他始终习惯为自己留有后路,所以即使他已不再是刘家家主,只是一个别人眼里的白痴少爷,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从证券交易所走出来时,太阳正盛,金黄色的阳光翻过千山万岭爬到了他的脸上,映出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容上那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刘亦舒已经接连好几天睡不好觉了。
一闭眼就全是刘亦阳死前那个诡异又碜人的笑容,在梦里反复的出现搅得他根本不敢合眼。
零晨两点,刘亦舒再一次从恶梦中惊醒,惊慌的摁亮了床头灯,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面也白得吓人,他看着黑洞洞的房门也不顾现在是半夜两点,扯开嗓子叫道:“白清。”
大约一分钟后,房门被推开,白清修长的身影映在黑暗里,刘亦舒莫名的舒了口气,朝门口的方向轻抬起手,“过来。”
白清犹豫片刻,抬腿朝床边走去,还未走近,便被刘亦舒一把抓住手臂轻轻一扯,整个人便倒在了床上,刘亦舒一翻身,便压在了他身上,“白清,我大哥死了也不放过我,还老是往我的梦里跑。”
白清的面容在阴暗中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的僵硬,虽然他很快恢复如常,却没能逃过刘亦舒敏感的触角,“白清,别想着我哥了,他根本从来没拿你当亲近的人,否则,他怎么会不告诉你你爸妈的真正死因呢,对吧?”刘亦舒的手指在白清坚毅的脸上轻轻的描绘,眼底藏满无尽的笑意,声音却是轻柔的,甚至带了些诱哄的味道,“你爸妈为了刘氏集团鞠躬尽粹,到最后也不过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所以,你解决掉我大哥是在为你爸妈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必觉得愧疚,更何况,”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突然俯身在白清唇上轻轻一啄,眸子里的娇艳尽数绽放,“我大哥从来都不喜欢男人,就算你再努力一百年也是入不了他的眼的,所以,还不如让他死了,至少,这样他就不属于任何人了,不是吗?”
屋子里只有刘亦舒一个人的声音,白清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刘亦舒便觉得无趣了,更加肆无忌惮的啃上白清的嘴唇,甚至还伸出舌头去暧.昧的挑.逗,白清却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眼底甚至没有映出刘亦舒的影子。
“白清,你喜欢我吗?”
白清微微一怔,眼眸微闪,看着正坐在自己身上的刘亦舒,或许是因为刚刚被恶梦惊醒的缘故,此刻刘亦舒的真丝睡衣正半敞着,露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