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说了多久,又在顾惜君的门口站了多久,直到他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留下一句话,决然地离去。
“你现在肚子也大了,容不得你慢慢的想,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希望你给我答复。”
那时,他清晰的听见,门里,压抑而又隐忍的哭泣声。而他除了离开之外,其他的,也的的确确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果他没有猜错,以顾惜君的性格,应该会答应。
果然,第三天,他等来了他满意的答复。
只是,那时的顾惜君,似乎三天内消瘦了很多,白皙的肌肤近乎病态苍白,眼中似死海一样的沉寂,没有波澜,而那抹独独属于他的光,似乎也在这三天的消磨中消失殆尽。
可是,三天后那天,戚昶音却没有想到顾惜君会跪在自己的面前,紧紧抿着发白的下唇,不甘却又悲伤的恳求他戚昶音找大夫救一救他的君父。
原来顾家因为顾惜君怀孕的事再一次的进了村中在接受批斗的中人才进的深山破庙,而顾惜君的君父本来身体就不好,经这一折腾,回来后便得了风寒,如果不是顾惜君来找他希望他能找大夫给他的君父看一看,怕是那个温婉的雌人早已离开人世。
没有人会愿意帮助下乡改造的反动子,除了祈求戚昶音,顾惜君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万幸的是,戚昶音似乎略懂一些医术,到了顾惜君家里细细的为那个他的君父把了下脉后便找出了病因,又身先士卒的掏钱买草药,而熬药的工作自然落在了那个万分疼爱自己伴侣的老丈人身上。
戚昶音摸了摸下巴,思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荡荡,现在想想,那时那位中将大人似乎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给他的伴侣看病的情况下,早就一棒子将自己弄残废了。想到此处,戚某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顾天阳那如刀子般的目光自知道顾惜君要嫁给他后,每次看见他都恨不得似乎想撕了他,然后时不时的找机会收拾他戚昶音。摸了摸自己发抖的小心肝,你说他讨个老婆容易吗他,不是打就是杀,好吧,他承认他的目的不怎么纯洁,但是他也没怎么顾惜君不是。
这边某人刚刚地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却不想那边的柱小子显然一句话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难道传言是真的?!”喃喃地开口,柱子摸了摸下巴。
“什么传言?”似乎被勾引起某种未知信息的兴趣,戚昶音斜着眼看着身边时精时愣的傻小子。
“哎哎,我跟你说昶音哥,这事我还是听我君父说的呢,好像是你那未来的老丈人在刚到这儿时候,他不是有个挺漂亮的葛玛吗?咱们村儿的那个姓铁二流子就盯上了那雌人,结果只不过调戏了几句,就被你那老丈人打残了一条腿。事后虽说那老头子被关在山头儿的破庙了十多天,回来又是批斗的,但是自那以后,咱村儿的那些地痞流子的倒是不敢再对那一家出言不逊了。”
“。。。。。。是吗。”抖了抖眼,戚昶音伸了伸懒腰,说起来,刚来的时候他还纳闷葛玛是什么意思,知道接触了这个世界文化几天后才明白,原来葛玛就是妻子的意思。
“哎,对了,昶音哥,你的婚期订到了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八。”淡淡的开了口,戚昶音接着道:“三叔父说,那天是结婚的吉日。”
“我君父说的?”眨了眨眼,某柱子一脸的八卦。
“嗯。”点了点头,戚昶音微微扬起唇角,侧着头,忽然揉了揉柱子的头,眼睛笑得弯了弯。“那天就拜托你了,柱子,帮着你老哥我挡挡酒。”
“放心吧,昶音哥,一切包在我身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柱子扬了扬眉,信誓旦旦的说道。“我把二狗子他们也叫上,绝对不让那些孙子怀了老哥你的好事。”说到这里时,主子不怀好意的促狭的笑了笑。
“。。。。。。谢谢你了。”唇角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戚昶音也不辩驳的叹了口气。
结婚的日子在不怎么收到祝福的情况下还是来了,鞭炮声,唢呐声,红色的绸缎像是万里红丈般,那滚滚红尘中似乎也在痴痴笑着。
踢轿门,背新娘,过火盆,他感觉背上躯体从被他背上的那刻开始便一直僵硬着,直到将他放在火炕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
戚昶音看着两人间的红色绸缎,不知为何,忽然莫名的悲伤起来,也不知是为他还是他。
是的,他忽然觉得自己与原来无耻的二癞子一样的无赖,冠冕堂皇的告诉自己迎娶顾惜君都是为了他顾惜君好,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间接地逼迫那个宁愿死也不愿嫁给他的顾惜君,对不起吗,可是,又能如何,人生如斯,他戚昶音也只不过这人生中的一枚棋子,受着命运的摆布,而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保证会对顾惜君好,虽然,他不爱他,他亦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