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吵到我睡觉啦。”孙华从帐篷里探出个头来,一脸的不满。胡希和孔昌如蒙大赦,赶快钻进帐篷里去睡觉了。
程启思低笑着说:“看来他们挺怕我们啊。”
“做贼心虚吧?”钟辰轩这话,说得可真不小声。程启思对着他打手势,钟辰轩也不理,只是站起身,也打算钻进帐篷睡了。他忽然回过头,对着程启思古怪地笑了一笑。“我知道死者被杀的动机了,你想出来了吗?”
程启思呆住。“动机?什么动机?”
钟辰轩看样子似乎并没有耐心来给他作解释,程启思知道他的脾气,也懒得再问了。
半夜的时候,程启思正睡得沉,突然间,有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平静。这里的夜十分安静,只有风刮过草原的声音,就连牛羊都熟睡了。程启思从帐篷的地毯上一下跳了起来,钟辰轩也坐起了身。
“青青?!”
程启思连外套都顾不上穿,冲了出去。半夜的高原上冷得他哆嗦,但这时候也顾不了这许多。他一路跑过去,也不知道踩折了多少野花。他冲到湖边的时候,只见靠近岸边的地方,一团黑影正在水里漂漂荡荡。
程启思转过头,看着刚跑过来的钟辰轩。月色金黄,这里的月亮十分奇怪,黄澄澄的亮得像初升的太阳,映在湖里,像个诡异却迷人的幻象。
赵思翰也跑过来了,他也不管半夜的湖水有多冷,硬是跳下水,把青青给拉了出来。做了半天人工呼吸,也无济于事。
“看样子,她不会游泳……”赵思翰冻得脸色发青,喃喃地说,“推她下水的人,非常了解这一点。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杀青青?”
钟辰轩慢吞吞地说:“你们没发现吗?”
程启思和赵思翰同时问道:“发现什么?”
“你们真是瞎子。”钟辰轩说,“青青怀孕了啊,你们都看不出来?”
程启思和赵思翰都呆住了,只能保持沉默。说实话,程启思还真没看出来,青青本来就属于高大丰满的那一类型,又随时裹着个大披肩,要他怎么看?
“赵思翰,”钟辰轩说,“你查过没有,这个死者是不是很有钱,他的钱,是该谁得的?”
“是……相当富有。”赵思翰迟疑地说,"他没父母,没近亲,有套不错的房子写的是青青的名字。不过……”
“我懂了。”程启思说,“如果那孩子是死者的,青青就有办法分遗产了。不过现在青青也死了。”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尸两命,凶手未免太残忍了。”
“警官……赵警官,我有点事想跟你说。”马山站在那里,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他的脸上,明显有着为难的神色,一会儿吸鼻子,一会儿搓手。赵思翰见这种证人见多了,一看就是有什么线索又难于启齿的。他起身关了门,问:“什么事?”
他看到马山的眼光在程启思和钟辰轩身上打转,就说:“是同事,你说吧。没关系,哪怕是一点小线索,都很重要。”
马山相当紧张地搓着双手,搓了一会儿,才说:“那天晚上,我其实……没有直待在那里拍照片。”
这个自然,难道能在那里拍照片拍上一夜?程启思几乎都要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了,马山又接着说:“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漂亮,看起来就像是太阳一样,即使是在这个临湖的高原,也是非常少见的。但是我那个位置不好,我就打算徒步走一段,找一个好位置。”
程启思和钟辰轩对视了一眼。程启思低声笑了一下,说:“还好我不搞摄影。”
大半夜的,空气冷得要结冰,还要徒步?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话可信度究竟有几分,但还是耐着性子听着。赵思翰做过简单的调查,知道马山目前的经济情况相当不好,还找死者借了不少钱,但那数目似乎也没到要杀人的地步。
“我一直走到了一片油菜花田。”马山解释说,“你们看到了,这里虽说以七八月的油菜花盛放而出名,但也并不是处处都有我翻过一处铁丝网,来到一处油菜花田……这时候,我看到了……”
三个人都有点紧张起来了,六双眼睛一起盯着他看。偏偏马山一紧张,就开始说不出话来,在那里掏,掏了半天掏出来了,问:“可以抽烟吗?”
赵思翰憋着气点了点头,那马山又开始摸打火机,打火机又找来找去找不着。赵思翰在自己身上摸,他的打火机也不见了,所以回头看程启思。程启思摊了摊手,说:“我一般不抽烟,我也没有。不过车上有,要不要?”
赵思翰想吐血,钟辰轩摸了半天给了他一小盒火柴,看样子是酒店里的,说:“呐,只有这个了。”
马山如获至宝地把火柴接了过去,连声说谢谢,一边还打了个喷嚏。他把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两口,然后闭上了眼睛。
“在油菜花田里,我看到……”
刚说到这里,马山忽然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似的中断了话头。他的脸色也变了,本来晒得黝黑的一张脸,突然间变成了可怕的蓝青色。他双手朝自己的喉头抓去,两眼圆睁,喉头发出“格格格”的声音。
程启思和钟辰轩同时跳了起来。钟辰轩脱口叫道:“氰化钾!”
听到这三个字,赵思翰和程启思都知道,他是没得救了。氰化钾是致命最快的毒药,几分钟内就可以致人死命,连救都来不及救。
钟辰轩摊了一下手,道:“对不起,别的毒药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