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自是瞧见弘历醒了,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天知道当他看到弘历就那么掉入水中的时候,他的心根本忘了停止跳动,而随后,当两个孩子被就上来,都面色青白没了呼吸,福晋已然晕倒了,他怔怔地盯着那个小人,却只觉得浑身发凉,热气都被抽走了,好在,吴开来很快高兴地喊了一句,“有气!”
那事儿他让人查了,贵喜说是弘历找事儿,揍了弘时,吴开来却说是弘时挑衅,自家主子却被揍了。但终究如何,他看到的是,弘时试图将弘历扔进水里,却被弘历拽着一起跌了下去,他不知道,这是钮钴禄氏教给弘历的证据——既然你信你看到的,我就让你看到。
弘历将眼睛低了下来,就窝在钮钴禄氏怀中,雍亲王好容易才走到跟前,瞧着他也不肯抬头说话,便道,“怎的,连阿玛都不认得了。”
弘历回答他的就一句带着哭腔的话,“我没推他,你别打我。”
雍亲王只觉得胸口一股气翻涌,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倾泻,这孩子竟是认为他偏心至此吗?竟是连被弘时推入水中后,还担忧自己责罚他?
瞧着一见他便抖得直哆嗦的弘历,他终究叹了一声,离了开。
弘历这才松了口气,便宜娘却抱着他道,“傻儿子,这次不会了。”待到便宜娘喂他吃了饭后,弘历才从断断续续的说话中,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昏迷七天了,弘时早在三日前就醒了,可他体温降了下来,却不知为何,一直昏迷,胡大夫觉得是受惊了。
药石无用后,雍亲王做主请了萨满法师来驱邪,仪式进行了三天三夜,法师做法一停,弘历便同时醒了过来,显然是管用了。弘历这才知道,原来梦中追逐的那声音竟是萨满法师在做法。果然神鬼之道是真的,否则怎会有那碧玉葫芦,又怎会有那般多的穿越者。
吴开来下水救主立了功,也患了风寒,钮钴禄氏好好赏赐了他一番,让他歇好了才来上的差,第一件事儿禀告的就是李氏的事儿,因着李氏被关在后院的佛堂里,平日里也无人来往,弘历倒是不怕有病菌传染,就在设计弘时之前,让吴开来将香囊趁乱丢进去。如今却是已然放好了八日了,也不知那李氏是否患了病。
弘历却不管这些,依旧安静养病。除了吴开来带来的这消息,谷雨也带来了的弘时的消息,说是如今人醒了,但病得厉害,未听说有什么处罚。弘历心中明白,那般寒凉彻骨的水中待了那么久,就算雍亲王不处罚又如何,他终究身子骨是亏了,自己这仇却是没少报。
只是让弘历有些受不住的是,雍亲王竟是一连着几日歇在了钮钴禄氏这儿,说是在她房中,其实是住在了弘历的屋内。好在他已经大好,没有任何传染的可能。小混混冷眼瞧着他退去了守夜的丫鬟,脱了暗青色的常服,穿着身白色的中衣睡在了自己的外面,回头瞧见他还精神着,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怎的还不睡?哪里难受吗?”
弘历知道什么叫做借坡下驴,何况这坡还是他自己堆的,一双黑豆仁里当即便露出了有些不安的神情,一只小手去拉了拉雍亲王的衣袖,却又迅速的送了开,雍亲王瞧见了,只以为这孩子是被吓怕了,便叹了一声,将有些颤抖的小人搂紧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道,“乖,睡吧,阿玛陪着你。”
眼睛却是望向了映出月色的窗外,神色却飘然起来,当那日听见福分在说阿玛不要我时,他想到的竟是自己孤独的坐在靠椅上,看着十四在德妃身上猴窜的样子。感情这事儿却是奇怪得很,否则怎么解释明明都是亲生儿子,德妃对他就是始终不喜?如何又解释,平日里对人要求极为严格,一旦触动逆鳞便再也不肯原谅的他,对于弘历竟是如此的宽容,甚至还会担心,弘历这个记仇的小鬼,是否会如同那日的眼神一般,远离自己?
弘历似是被他的温情所迷惑,身体终于渐渐不再抖动,许久后,才轻轻地闷在他怀里,小声的说,“阿玛,他真的打我了,我没推他,我没骗人。”
宠就宠吧,就当是宠爱年幼的自己,雍亲王叹了口气,终是道,“嗯,阿玛知道,阿玛信你。”
弘历听了这句话,似是放了心,终于在他怀中睡了过去,只是依旧有些不安稳,总会是不是的抽动,又是一番延医问药自不用提。
日子一晃便到了正月,因着两个阿哥落水的事儿,整个王府连年也没过好,还累得福晋在德妃娘娘面前没了脸,对着十四福晋明打暗敲地说她理不顺后院,德妃娘娘倒是贤良,又道是雍亲王子嗣稀薄,如今又出了这事儿,大选的时候,可要再指两个进府。
四福晋自是恭敬的应了,回去后脸色却是不好看。她儿子早早的去了,只剩下她一个,如今却是一屋子事儿,身边的张嬷嬷劝她,“福晋何必这般烦恼,您还年轻着呢,再怀一个也不是坏事儿。”
话正说着,宜春却挑了帘子进来,冲着福晋道,“李氏身边的小丫鬟一直在闹,说是李氏竟是发了高热,如今昏迷不醒了。”
26、完成第一次任务
李氏毕竟还是侧福晋,何况又只是礼佛并非囚禁,福晋听了后就让人拿着帖子去了太医院,请了个太医来看。
不多时,就有丫鬟慌不择路的跑了回来,冲着福晋哆里哆嗦的道,“福晋,李氏得的是天花,天花。”
一时间,四喜院乱了套。
天花乃是清朝皇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