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时,却是大夫来了,福晋和钮钴禄氏避到了屏风后,那大夫将林跃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翻翻眼儿,摸摸腿儿,这才对着一旁的芸香说,“真是奇哉,下午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如今无事了。”
这边大夫还感慨着,那边帘子又掀了起来,隔着人缝儿,林跃就瞧见了那个男子,三十余岁,一张容长脸,白皙干净,一双细长的眼睛,却是十分有神,只有那双耳朵宽厚了点,总体来说,明明长着一副书生样,却偏偏给人极为威严的感觉。
他一进门,刚刚那还念叨的大夫竟是立刻住了嘴,四阿哥瞧他一眼,便问,“可是好了?”大夫立时又将四阿哥也就是林跃的身体状况说了一遍,最后下了个结论说是无事后,这人就闭了嘴,在床上躺着的林跃仔细瞧着,腿还有些抖。
大半夜的能进后院,想也知道这男子应该就是穿越者趋之若鹜的雍亲王了,按着林跃上辈子的眼光看,这人长得也就那样,不知那些穿越者都看上他什么了。
他身后跟着个喜眉笑眼的男子,应该是个太监,声音有些尖细,瞧见这仗势,立刻开口道,“徐大夫,不知药可开好?”
徐大夫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干什么,立刻点头道,“这就开,这就开。”
太监将徐大夫带了出去,福晋和钮钴禄氏这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给雍亲王行了礼,瞧见了自己的妻妾,雍亲王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声音也温和了起来,竟是有些沙哑的低沉,倒是好听得紧。先是问了钮钴禄氏今晚的情况,又说福晋辛苦了,然后,注意力就转向了他。
这个男人也没有抱他,只是走进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林跃心里清楚,穿越者既是奔着雍亲王来的,要想找到他们,怕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呆在雍亲王旁边。他自来没脸没皮,又一心想回去,当即便堆起了笑容,冲着雍亲王咯咯笑了两声,同时还将藕似得胳膊伸了出来,意思是要抱。
不过,雍亲王显然没领会他的好意,眉毛微微一皱,便起开了身,冲着钮钴禄氏道,“瞧着是没事了,这几日多注意些,缺些什么,直接跟福晋说。”钮钴禄氏当即应了下来。这人走到门口,又停了脚步,对着钮钴禄氏道,“太能流口水了,明日一并让大夫瞧瞧吧。”
躺在床上刚收起胳膊的林跃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妈蛋,居然是嫌老子脏。
3、侧室背景强
折腾了半夜的林跃在灌了碗苦药后,很快的睡了过去,等到他再醒来时,虽然没有睁开眼,但隔着眼皮已经能看到昏黄的一片,显然天亮了。
屋内的两个丫鬟正在说话,声音有点耳熟,似是昨天伺候他的那些,想着两个丫鬟低下的脑袋,林跃决定还是不睁眼,听听边角的好。
此时茶香与芸香二人刚刚替四阿哥掖好了被子,又摸了摸额头,瞧着既不发热,也没出汗,睡得十分平稳。茶香总算松了口气,她陪了四阿哥四天四夜,昨夜不过打了半个盹,眼睛里熬得通红,忍不住说道,“四阿哥总算没事了,那么小的一个人,当时瞧着嘴唇都青紫了,却是心疼死我了。这些人也真胆大,居然在抓周的东西上下毒,那可是当着多少王公大臣的面,也怪不得王爷恼怒。”
这话在外面自是不能说,可两人都是钮钴禄氏的丫鬟,屋里又没外人,倒是不用避讳,芸香轻轻拉了拉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这才蹑手蹑脚地移步到了桌前,坐了下来说话。
芸香替她倒了杯茶,让她提提神,这才叹口气道,“王爷自是大怒的,吩咐了福晋一定要查个清楚。这事儿看起来简单,却是十分麻烦。那晬盘按说是从内务府领过来,经了吴开来的手,直接交到了刘升总管那里,然后在抓周的时候拿出来。只是你也知道,”芸香的声音越发低了。林跃恨不得竖起耳朵,才听得清楚,“那晬盘本就先经了咱们这边一手,既然咱们能碰到,别人必是也能碰到的,中间的事,却是难说。”
茶香一向快人快语,听了担忧道,“吴开来那边没说什么?”
“没,”芸香摇着头,“都快打成烂条了,也只咬着没动过,连咱们的事儿也没说。他倒是个精明的,咱们必不会害了自家的阿哥,知道牵扯的人越多,对他越没好处。死撑着,格格念着他的好,说不得能救他一命。”
“可受罪的还是四阿哥。”茶香叹道,她声音有些发软,显然是累得狠了,“你说这事儿会是哪个?竟是这般歹毒。”
“呵!”芸香掰着手指头,淡淡地低声道,“要说可能,可那多了,死了嫡子的福晋,有着三阿哥的李侧福晋,受了三年恩宠还没怀上的年侧福晋,刚刚进府的纳兰侧福晋,哪个都像,哪个都比咱们格格受宠。所以格格交代,咱们闭紧了嘴,这事儿,不能闹,只能哀兵取胜。”
林跃将话听了个整儿,这才将事情串联起来,怕是他要抓周,有人在抓周的东西上下了手,所以才给了他穿进来的可能。他便宜娘不受宠,想着昨天那便宜爹的模样,福晋来了半响他才到,怕是对他也不上心,所以,他便宜娘只能忍。
呵,感情他上辈子到这辈子就没爹亲娘爱全乎过,这叫什么命!不过,好歹乾隆还有个娘,林跃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只有个在临死前才挥发点父爱的死鬼老爹,还让愣是让他记住了,都穿越了,还惦记着回去。
既然将事情弄清楚了,林跃倒是没觉得他便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