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独自一人身无分文的闯荡另外一个城市,连早餐都吃不上,确实有点惨兮兮。鹿苧把自己的背包拿出来,掏出钱包,本来是只想抽出五张,转念就又把所有的钱都抽了出来,塞进向海东的裤兜里:“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说,不着急还。”
向海东目光一闪,手里的方向盘没握稳,竟然直接装到旁边的隔离栏上去!
得亏车速很慢,人只是吓了一跳,没有受伤。鹿苧被他气的快疯了,拿背包砸向海东的头:“怎么开车的?撞车了回去怎么交代?行装科那个臭老头不得骂死咱?”
正在气头上的鹿苧却见向海东表情不对,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动,眼圈竟然有些红。
真好,你还是那个善良的,充满同情心,愿意为别人牺牲的鹿苧。即便你现在背着一屁股债,即便你自己都在省吃俭用,还是会为一个无亲无故的人掏出自己的生活费,告诉他不用急着还。就像那时你愿意把饿肚子的大象带回家,你愿意为他挨酒瓶砸,你愿意为宋哲文断掉一只手。
我不会再让你变成那个绝望疯狂的鹿苧,也不会再让你变成那个走向毁灭的鹿苧。就像九年前我没有离家出走,只因为我们应该在最恰当的时候相遇,既不太早,也不太晚,一切都刚刚好。
鹿苧,你一定不知道,你没有疤痕的光洁额头,有多么美好。
“喂……喂……”鹿苧看着盯着方向盘一言不发狂流泪的向海东,他一时无法接受面前这个壮汉是哭包的现实,他拍拍他肩头,“没事,没事,撞车虽然不好,行装那边责任我担着,你,你别哭。小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别担心,我说你别哭啊!喂!”
向海东一把抱住鹿苧,哭的全身发抖。
九年,我等了你九年,为了见你,为了抱你,九年,十年,十九年,我都愿意等。
向海东紧紧的抱着他,眼泪流进鹿苧的颈项,渗进他的毛孔。
鹿苧一头雾水的任他抱着,一面看着窗外绕行的汽车,一边听他不停的抽泣。他也不敢推开他,怕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再受二次伤害。
长得这么猛,原来是个娘炮啊?
他心中叹息。
因为出了小车祸,鹿苧只好取消了今天去财政局的讲课。
向海东对行装科那个管车的臭老头一脸不爽的说:“真的是方向盘的锅。”那老头严肃认真惯了,疼车如命,一看向海东还推卸责任,自然是暴跳如雷,鹿苧站出来说确确实实是方向盘的锅,以前这车方向就掌握不好,你们明明知道还不维护,这次出了意外还想赖我们头上,得亏我们没事儿,不然你们行装科可得担责任!你要是不服咱去掌柜的那边说道说道去!
鹿苧平时虽然外表看起来高傲冷漠,但非常善于忍让,从来不跟同事起争执,今天突然这么强势,那臭老头也不好再说什么,怕继续下去撕破脸。只好放两个人回去。
鹿苧跟个老母鸡似的护着向海东,跟他说:“你别怕,他们那些人就是欺软怕硬,要是敢拿这事儿欺负你这个新人,我就天天堵领导门反应情况!”
向海东那一哭彻底让鹿苧误解了他这个人,鹿苧还以为向海东有多脆弱,唯恐自己手底下的人被单位那些老狐狸给欺负了。
向海东听他这么说,只是挑高了眉头,深深的望着他。他知道接下去的事儿更好办了。
回单位处理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后,鹿苧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但是他觉得不对劲。
因为向海东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他背着他所有的家当——就是那个运动双肩包,跟着他出了单位门,跟他走着回家,然后跟着他上了顶层阁楼——鹿苧租的房子。
“向海东,我真服你了,有点儿自尊行吗?”鹿苧站在门口抱着胸看他,“我都给你1000块了,你还想怎么样?”
“一千块你让我住哪儿?t城房租那么贵,好干嘛?”向海东耸了耸肩。
鹿苧知道自己被个瘟神缠上了。他使劲捏了捏眉心。最近是不是哪儿犯冲?先是做春`梦,叫`床,这两天终于不做春`梦不叫`床了,却遇上向海东这个缠人的娘炮。
头疼,真是疼的要炸了。
他叹了口气:“房子不光我一个人住,还有一个室友,你要是住这里必须征求他的同意。”
“我不——”小吴咽了口唾沫,“不敢不同意。”
鹿苧已经连续三天晚上没回来,估计是臊的跑其他地方睡了。小吴也不好意思联系他,两个人这几天都没见面。结果一下班回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男子赤身裸`体的从浴室里出来,全身上下什么也没穿。
小吴退出去看了一下门牌号。
对,没走错门。
“你谁呀!?”小吴头发炸起,这男人长得高大威猛,目光凶恶,腹部六块肌肉和马甲线简直像游戏里专门捏出来的一般,还毫不在意的垂着他那根……特别……嗯,就是特别嗯的东西在他面前晃。
向海东斜了他一眼,拿着鹿苧的毛巾擦头发:“向海东。我从现在开始住这里。”
他大大咧咧摇摇晃晃的走到茶几上拿水喝。雄厚背阔肌上一只有着复杂鹿角的、奔跃而起的黑色雄鹿纹身扎进小吴的眼睛。
小吴被他狂霸的气焰给震慑的不敢大声说话。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是打不过的。
“鹿苧把房子转租给你了?”小吴吞吞吐吐的问,他站在门口,也不敢进去。
向海东活动活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