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白笑竹,以及已经多日不见的程赫。
程耀亲自走到门边,合上了主屋的门。
一瞬间,灿烂的阳光便被阻隔在厚重的门扉之外,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细碎的光影从门缝里漏了进来,给屋里阴沉的气氛增添一股暖意。
一时之间,屋里谁都没有讲话。
程维哲在这个家里,几乎忍了一辈子,越是在这里,他越有耐心,从来不会着急任何事情。
程耀跟白笑竹坐在主位,而程赫则坐在程维哲的对面。他似乎被关在竹园时间太久了,此刻看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面色惨白,眼神十分阴郁。
从程维哲走进来一直到现在,他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己的儿子,只是一直低着头发呆。
见大家都不说话,最终还是白笑竹忍不住了,他突然朝程维哲温和道:“维哲,听说你受了伤,怎么样了?”
程维哲打了个哈欠:“特别不好,要不是二叔父您非要请我过来,我恐怕还卧床不起呢。”
他这句话说得漫不经心的,跟往常那种恭敬与谨慎完全不同,白笑竹努力忍着心里的怒意与着急,还是僵硬着笑脸道:“我看你还挺精神的,吃了药吗?”
“我精神吗?”程维哲嗤笑一声,“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您瞧瞧?您恐怕都没见人受过伤吧?”
这就有点放肆了,程耀终于皱起眉头,低声喝道:“维哲,怎么说话呢!”
程维哲猛地抬起头,他目光十分锐利,紧紧盯着程耀与白笑竹看:“我怎么说话?我找人打你一顿,我看你是什么态度!”
他说完,突然咳嗽出声,杨中元赶紧给他倒了杯茶,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阿哲,别生气,你昨天吐了好多血,大夫都说不叫你生气的。”
程维哲被他这样以安抚,脸色顿时好多了,可杨中元话还没说完:“人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这么对待至亲不是?否则人都跟畜生一样了,好了,快给你二叔认个错。”
原本程耀跟白笑竹还是只被程维哲的态度弄得有些不高兴,现在听了杨中元这一句,直接便被刺激得不轻,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青年拐着弯骂他们呢。
程耀深吸一口气,正想说一句教训他,不了程维哲十分给杨中元面子,紧接着道:“对不起二叔,我这一晚上没睡好的,态度也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程耀顿时被噎了一下,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他好歹也是驰骋商场的大老板,如今被自己侄子这样百般挤兑却无力还口,简直憋屈死了。
程耀心里把程维书骂得狗血淋头,心想着等他回来,一定关他个一年半载,看他还敢不敢出去惹事。
白笑竹见程维哲来了这么半天,就一直跟他们扯东扯西,一句正话都没讲,里顿时急了:“好了好了,维哲也不是故意的,你快坐下。”
“维哲,此番请你回来,实在是叔父有个不情之请。”白笑竹拉回了程耀,自己却笑着同程维哲道。
程维哲与杨中元对视一眼,都精神一震。
“哦?叔父有什么事?侄子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程维哲懒洋洋靠坐在椅背上,他脸上的瘀伤依旧十分明显,他也丝毫不打算遮掩。
白笑竹定定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到更深的东西,可最后,他只得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道:“你弟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