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中元笑答:“我也就会做点吃食,想要开个面摊,以后李大夫要是想要喝口面汤,千万要上我家尝尝味道。”
李大夫点点头,高兴道:“那敢情好,我一个人总是懒得拾掇饭菜,你要是开起了铺子,那我可有地方吃饭了。”
“李大夫放心去吧,小元肯定不会收您钱的,是不是小元?”程维哲给杨中元打了个眼色,杨中元听罢直点头。
李大夫知道他们这是客气,忙摆手:“那怎么好意思的,可不成的。对了小杨兄弟,我听你口音不像丹洛这边的,这几年都在哪里生活?”
他这个简单的问题,可把杨中元问得一愣。他虽说前十岁是在丹洛长大,但是后来十几年都是在宫里生活,说话自然就带着帝京口音,虽然他现在极力克制,但是讲出来的话已经没有多少丹洛味道了。
杨中元心中纠结一番,他偷偷用眼角扫了一下程维哲,见他仍旧笑着走在身旁,便深吸口气道:“我在清潭住了好些年,所以口音有点不伦不类的。”
听到清潭这个地方,李大夫眼睛一亮:“哦?你可是在清潭书院读的书?我有个同行朋友也是清潭学医出身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叫冯白术,他们家时代行医,取得都是药材名,应该很好记的。”
杨中元眼睛闪了闪,他低下头,轻声道:“我一直身体不好,很少去书院,并不认识他。”
李大夫皱起眉头,想要在说什么,却不料程维哲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李大哥,小元的爹自清明就染了风寒,可是家里疏忽,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如今站的时间长了都不行,您可得给好好看看。”
果然,一听他说起病患来,李大夫的立马就忘记了刚才的叙旧:“那我到时候仔细看看,小杨兄弟你放心,听程老弟这么说,你爹的病能治好。”
说话的功夫,杨中元的面馆也到了,他请二人在前面的铺子里等等,自己一个人往后院走去。这个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人牙陈跟他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杨中元推开偏屋的大门,见他爹正半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听到开门声,周泉旭猛地睁开眼睛,十分有神地看了门口一眼,见是儿子回来了,才松了口气:“唉,小元,你可回来了。屋里放着这些好东西,我可不敢睡的。”
他说的好东西,就是杨中元从杨家库房里要出来的那五件东西,因为今天一整家里还没收拾妥当,所以东西也还未放好。杨中元不在家,周泉旭一个人自是不敢睡觉,生怕东西丢了一二。
“没事的爹,没人知道咱有这东西。再说,东西没了还能再挣,以后我尽量少离开家,走的时候也把前面铺子大门锁上,您困了就休息,无妨的。”
杨中元走进屋来,伸手把蚊帐轻轻拉开,然后坐到爹爹身边:“爹,我跟阿哲请了这巷子里很有名的大夫来家,他和阿哲正等在外面,让他进来给您看看可好?”
周泉旭听了,脸上略微有些暗淡,他叹了口气:“小元,我知道你跟你哥哥要了钱,可……如今你铺子还没开起来,以后使钱的地方多着呢,爹最近身体也好了许多,不如等过一些时候……”
听了爹爹的话,杨中元心里一片酸涩,他爹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他,他从杨家要了一千两银票出来,这钱放在寻常人家,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能吃个两三年,更何况他还有一门手艺,身上还有他爹和他那些年攒下来的钱,就算是不开铺子,给他爹治个病也是足够了的。
“爹,你都说将来都听我的,咱们还有的是钱,我现在倒腾铺子,不过是想看看将来能做什么更大的买卖,您放心,您儿子有本事着呢。这个小面铺子,就是一切都开始。”
杨中元握住爹爹的手,坚定地说着。
时至今日,这是周泉旭第一次认识到,改变后的儿子到底有多坚毅笃定,他已经跟小时候那个喜欢撒娇调皮捣蛋的坏小子完全不同了。现在的他,已经是个顶好的青年人了。
“好,爹听你的,请大夫进来吧。”周泉旭叹了口气,觉得以后还是儿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这小子生起气来,倒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杨中元谈妥了爹爹,便赶忙去了外面铺子请李大夫:“真是对不住,劳烦您久等了,我爹岁数大了,不舍得钱,到时候您只管挑好听的跟他讲就是了,其他的等出来我们再商量。”
程维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周泉旭哪里是不舍得钱,只不过因为他们父子俩突然离开杨家,虽说杨中元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但周泉旭到底心里没底,他只是不想拖累儿子罢了。
“没事没事,病人都是这样,你顺着点他就成了。”李大夫笑着劝慰杨中元。
说话功夫,他们已经站到了偏屋门口,见到病人,李大夫马上就严肃起来,杨中元和程维哲站在一边,只沉默地看着他给周泉旭把脉。
周泉旭人瘦成这样,脸色刷白刷白的,看起来就久病未愈。李大夫把脉把了很长时间,又细心观察了周泉旭的耳鼻口舌,这才笑道:“这位大哥,你就是风寒拖的时间长了,又没有对症下药,所以才会体虚得厉害,并无大碍的,你放宽心,等我给你开了药,你只需要认真吃上几月,便能慢慢好起来了。”
“恩,其实我身体尚可,都是臭小子总是不放心,劳烦您跑这一趟了。”周泉旭笑道。
他多少懂得大夫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