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壮壮:“……”
根柱:“高丽棒子!”
金酒十瞬间怒了:“说啥?找死呢!”
对付金酒十这个脸皮厚得空前绝后嘴巴贱的绝无仅有的臭流氓,通常一句高丽棒子,立刻就能让他一败涂地,只动手不动嘴。
他此生最恨别人叫他高丽棒子,他身体里那一半儿的高句丽血统,让他每次面对这个外号都有种无力回天的悲愤。
“再喊一次我揍你啊,”他瞪着眼睛,从臭流氓变成委屈的小屁孩儿,不满地撅着嘴。
高壮壮和根柱相视一笑,
“你大下午的在这儿干嘛呢,找到那小偷了没啊?”
“我这不正等他呢。”
“等他?”高壮壮疑惑了,“等着揍他?”
“那多没劲,现在是法治社会,办事儿讲究方法,要用脑子,知道不?”
“嘿哟,”高壮壮不屑地冷哼,“你那一脑袋狗屎,肯定又想了什么招儿折磨人呢吧?你就坏吧,缺德带冒烟儿。”
正说到这儿,金酒十突然站了起来,咕咚咕咚喝光那瓶汽水儿,奔着街对面跑过去。
他晃晃悠悠悄末声地走到余找找背后,弯下腰凑到人家耳朵边喊了声:
“嗨!哑巴!”
余找找脚下不停置若罔闻,然而他那一声高喊已经引来了数道目光。
金酒十乐呵呵地走在他旁边,他个子实在太高,余找找又戴着帽子口罩,从他的角度望过去——什么都望不到。
“你不热吗?哎呀你这帽子挺好看,我……”
金酒十抬手去掀他的帽檐,余找找侧身闪过,让那只贱手落了个空。
“……”金酒十眯着眼若有所思的微笑,这人速度快的有点儿突兀,动作弧度却很小,要不是错开了两步远,还以为他根本没挪过地方。
这小偷有两下子啊,还他妈练过!
余找找瞪着他,阳光照在金酒十的侧脸,他低着头,嘴角含笑,鼻翼跟眼睫下有层晕染开的阴影,有种迷人的肃穆。
太过分了,余找找想着,这人长得太过分了!每看他一眼都是心灵上一记沉重的铁锤。
金酒十瞧着他变化多端的眼神,实在想不起得罪过这么一号人物。看他大夏天裹得这么严实,就算是小偷也不至于这样吧?难不成他长得有问题?
这臭流氓一时间脑袋里绕了无数念头,摆出了一个真挚的表情:
“你这眼…珠子长得真漂亮!”
余找找不大的眼睛顿时瞪了个溜圆,金酒十看他的反应瞬间确定了,在心里一拍大腿:
这人果然是个丑八怪!
余找找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被人夸漂亮,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彗星撞地球。
他那贫瘠的内心像是奔跑过无数匹河马,留下一串坑坑洼洼的蹄印,山崩地裂,然后是倾盆大雨,把那沙尘石块融化成洪流,缓慢又厚重地流淌向他身体的每一处。
干涸迎来了雨水,他的内心变得一片潮湿。
金酒十讪讪地笑着,竟有点儿不好意思。那眼神太复杂,喜伤参半,还带着点儿渴望跟感激,忒纯洁。
这人是有多么缺爱?他抬手挠挠后脑勺,胳膊一抬搭上了余找找的肩膀,缺爱就对了,他就是要捉弄他的,管尼玛什么感觉。
“大热天儿的,上班很辛苦吧,来,吃个橘子。”
他把兜里那个鸟蛋大小的绿皮橘子掏出来,刚从高壮壮那盆栽上摘的,要扔还没倒出时间。这橘子还没熟,又硬皮又厚,咬一口能酸倒牙。
余找找看看他,又看看他掌心里的小桔子,心里又酸又涩,他用他为数不高的智商总结出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