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抓住拉了回来,霍青风对上那面无表情的男人,依然是笑得双眼微眯,一副可亲的模样,“大侠,愿意猜了?”
彼岸:“……”
把手收了回去,彼岸瞥一眼那挺嚣张之人,“双修不累?”
霍青风:“……”
红果果的威胁!一想到自己走路都还有些漂浮,霍青风最后还是识时务地当了俊杰,闭了嘴不再那么嚣张挑衅,一双秋波的眼飘向了别处,“饿了,吃饭吧。”口气终于是不再那么的倔强。
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有示弱的态度。
大概,一直都太过倔强了,忽然觉得很累。
“好。”彼岸看他,没有去追究方才的挑衅,也没有去追问此时这个人为何投开了视线,也不去想那软软的语气又是为何,只是这么应着,便坐椅子上起了身,与那人一同回了屋。
晚膳用得异常的安静。
夜色娇媚,彼岸坐在窗台上观望,而那个人用过晚膳去忙了,彼岸似乎并不打算为其排忧解难,再者,那人并未向他求救。
敛了眉,若是,那人向自己求救了,自己又应当如何?
几乎不思索的彼岸,终于有一回为了与自己不相关之人,进入了沉思。可惜,似乎是没有什么效率的,霍青风忙完,已半夜三更过了子时,太过深夜,不管何处都是一片的万籁俱寂,这样的夜,越发的将人脆弱给勾起了。
以为,专注工作便能分散那些低情绪,但当停下来,便越来越浓,根本无法阻挡。
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脑,霍青风努力不让自己太过投入,也不要太过在意,只有不在意才能做到无所谓。
夜风从窗外飘来,调皮地拂起了那人长长的青丝,飘摇了某人的心绪。
极少见如此静坐如磐石的人,霍青风踌躇着要不要上前。那一步,仿佛比悬崖都艰难,跨出去便是万丈深渊的粉身碎骨。
风告诉了那人,于是,那如雕塑一样的人将首转了回来,如花般的容貌,连皎月因自惭形秽都遮蔽起来了,如此这般的人,居然和自己有了千丝万缕。
“……阿义说,夜深雾重,彼岸小心着凉了。”
那人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处,一双眸子相隔了这般距离却亮得如那星辰耀眼。月色映在那花容上,仿佛就是那彼岸上的那一片双生花,妖艳而宁静。
也许,这人,真的是妖,是花妖,便是那千年万年成了精的彼岸花妖,不然,哪一个人能美成这般惊心动魄的呢?如果,他将花茎折了,那花是否就永远归于自己了?
这可怕的想法升起,眨眼,那一朵红花已至根前,是飘的还是飞的,霍青风很确定自己没有看到,但他居然一丝都未觉得害怕或恐惧,就这么睁着一双淡色的眼,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用一根玉盘起的发,落掩过腰,再眨眼,眼前的男人手中拿着本该在自己发间的玉簪。霍青风忽然很想笑,此时二人都是披头散发的了,一个长及踝,一个掩及腰,一人白衣,一身红衣。
终于,彼岸安手捏着那玉簪开了口,“凡间,有言道:贴身之物,应赠于深交之人。”
他们二人,互不了解,甚至,对方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了解自己除了是霍家大公子之外的所有事情;而自己对这个男人也一无所知,即便是那姓名,也许都还是假的。但霍青风觉得他没有说错,二人可不是‘深交’么,要多深有多深,都可以将他贯穿了。
“告诉我,你是人,是妖,还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