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冥顽不灵的薛里来居然抓起手里那半片瓷茬冲着自己右手的手腕子就划了下去,嘴巴里大喊着“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我死了你就高兴了是吧,我死,我现在就去死”的说辞,眼睛一眨不眨的就真朝着自己的腕子割下去。
薛印傻掉了,脑子整个放空,纯属本能的就朝着欲要割腕自杀的儿子扑过去。
砰!
咣当—
薛里来大力地推开薛印愤怒地冲出了厨房,摔门回屋,收拾行囊。徒留紧紧攥住往外溢血的那只手腕的薛印久久不能回神。
几分钟后,鼓鼓囊囊背着的薛里来从他的卧房走出来,面目表情像个愤青一样激烈,仍然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儿,一头的大汗。一看就是要离家出走的节奏。
他没走几步就被挡在他面前的薛印拦住去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简直目空一切,刚要叫嚣,下一秒却突然闭上了嘴巴。
薛印的脸很冷,挡在他的面前气势骇然,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心中一惊,在与其眼光相撞之时,薛里来这才瞧清了薛印那只还在淌血的手腕,当下咕哝一口卡在嗓子眼的唾液,忽然惶恐不安起来。
薛里来的一举一动全都被薛印纳入眼底,果然还是个孩子,一瞧见他手腕上的血,刚刚那张扬跋扈的气焰立即灭掉了大半,这会儿缩头缩脑的像极了一只被猎人惊到的小兽。想服软又碍于面子站在他的面前死撑。
“还傻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去把医药箱给我找过来。”面色阴沉的薛印先软了态度,他瞧见了薛里莱眼睛里的慌张,知道这孩子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他想要薛里来学好,就算将来没有什么大作为,至少也要学业有成,不枉他生在书香门第之家。
“哦,哦哦。”果然,知道自己做错了的叛逆包子抡下抗在肩,极其慌不择路地奔进卫生间,他跑得仓促,脚丫子绊倒了椅子腿,一个趔趄,他差点没狗啃屎的呛倒在地。
一溜烟的冲进厕所,又一阵风似地跑出来,手里拎着医药箱匆匆来到薛印的跟前。
薛印多少知道他家的薛里来是个顺毛驴,凡事不能说他不行、不对、不可以,哪怕意思是一个意思,在言语的组织上一定要格外注意。
薛印坐在沙发上不动,薛里来倒是机灵,打开医药箱翻出药水和绷带就七手八脚的给薛印包扎起来,课堂上他别的课学的都不好,就唯独生理知识跟紧急救护学的明白。
“嘶…”薛印皱眉,划痕不深只伤到表皮,只是薛印的皮肤比一般人比起来要脆弱几分,他属于那种莫名其妙身体肌肤就会出现红痕和淤青的肌肤体质。这会儿见了血瞧上去有些触目惊心,难怪胆大包天的薛里来也会害怕。
薛里来望向薛印的目光没了之前的目空一切和胆大妄为,而是怯怯的,在与薛印四目交接之后赶紧就低下脑袋,手忙脚乱的在那给薛印处理着手腕上的伤口。
薛印眼中一亮,他隐隐的有了一些感觉,约束薛里来不能强制与强迫,应该迂回,用点苦肉计之类的,就像现在这样,让这胆大包天的孩子内疚,态度立马就给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心里面打着小算盘,为了不让微微缓和的气氛突然尴尬,在薛里来给他包扎好伤口之后,薛印就起身站起。他没有责怪、嗔怒薛里来,而是默默地拎起薛里来塞满衣进了孩子的卧室。
正大光明地摊开薛里,慢条斯理地掏出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打开、叠起,或者挂上衣服挂挂到衣柜里。
他什么都没有说,态度已经很明确。薛里来也没有在冲薛印顶嘴,大眼珠子偷偷瞄了薛印的手腕好几眼,最后躲到厨房去煮挂面去了,做好之后他也不叫薛印,单独盛了一碗放在了薛印平日坐的位置上,自己一个人站在厨房锅台前吸溜面条。
普普通通的一碗面要薛印感慨颇多,孩子不听话他有大半的责任,都是他疏于管教、放任自流。
以后不会了,无论在怎么忙也要抽出时间多关注薛里来,让他的身心在阳光底下茁壮健康的成长。
战火硝烟之后,薛里来离家出走这事也不了了之。他煮的面条,所以碗筷是薛印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