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呃……”
季钦觉得简直难以忍受。
竟然开始向他要这要那?
最近他是太过和颜悦色了吗?
他可没那么好说话。
如果这次答应他们这种要求,以后这一群人肯定得寸进尺,公司里面再也没有规章秩序,等到一切大乱便会追悔莫及。
“你告诉他们,”季钦盯着杨絮,一字一顿地说,“我没开了他们——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福利。”
“……是。”
果然,杨絮心想,季总还是没变,一点人类的柔软都没有。副总季蒙就很容易与人亲近,时不时地与员工们开个玩笑,虽然这在总裁季钦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因为季钦认为所有的人都是工具,一切事情都要公事公办,不能投入任何人情感情。
——过了几日,季钦应邀参加一合作伙伴的上市满月酒会。
那家公司由于股票发行一个月来价格一路上涨,因此想要好好庆祝一番,叫了很多同行前去参观、致辞、交流、品酒。季钦也答应了,即使他不喜欢。过去季蒙在时,这种事情都是季蒙去的,可是现在季蒙还在非洲,他也不好不理,毕竟这个是多年来的合作伙伴举办的酒会。季钦已经推了所有可以拒绝参加的活动,公司里董事会的成员还有些人表达了担忧。
这次周醉也会前往。
因为,在酒会前一天的下午,周醉主动找到季钦,很认真地问道:“明晚我可以跟去吗?”
“……”季钦觉得周醉最近变本加厉,一天到晚跟着自己。不过他慢慢地也习惯了,一开始还觉得很烦,可是周醉还算听话,倒是不会特别出格。
周醉又重复了一遍:“明晚我可以跟去吗?”
“……你是周郁独子,想要去哪我管不了你吧。”
周醉笑道:“那怎么行,这些东西我肯定要先问你的意见,我可不会去做让你觉得不悦的事啊。”
“……”这么主动与他说话的人,周醉应该算是第一个吧,旁人全都认为少说为妙,绝对不谈没有必要的事。
“……?”
“随你。”
周醉好像显得非常高兴。
……
在这公司上市满月酒会上面,周醉依然八面玲珑。
有人会问季钦:“这是……?”
这时周醉就会笑道:“我是周醉。”
“周醉?”对方总会沉吟,“难道你是……”
“是周郁的儿子。”季钦说道。
这话总能引起惊讶。
然后他们就会看着周醉一脸疑惑,因为周醉一直跟在季钦身后乱转。
“哦,”周醉喜欢这样解释,“季钦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啊……”对方便要看看季钦,“这还真是没听说过……你们两家真是关系亲密……”
季钦不置可否,让人这么以为总是没有坏处。
——在这个夜晚,季钦竟然还见到了那个羞辱他的总裁。之前提到儿子,将季钦心上的伤口狠狠地给撕开了。
季钦看见对方皮肤蜡黄,眼圈很重,疲态尽显,竟然苍老很多,根本就不是之前的样子。
他一看见季钦,低头匆匆走过,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志得意满,看来收购的事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季钦“哼”了一声,倒也懒得落井下石。
这一高兴喝得就有点多。
那满月酒选得真是不错,纯净透明,醇馥幽郁,他们也真舍得给拿出来。其实季钦酒量不大,但他喜欢酒入胃后那种从喉咙到五脏都暖暖的像要烧起来似的感觉,所以酒越烈他就越爱。
几杯下去,有点晕了。
台上有人致辞,季钦也没听清,反正没他的事。
季钦从来不去致辞,也没有人邀他致辞,都会生怕被他搞砸,搞得气氛太过尴尬。季蒙对此非常擅长,很容易就能讨人喜欢,季钦却是做不到的。
“你好像有一些醉了。”坐在他旁边的周醉突然道。
“没有。”不过,话虽然这样说,季钦也觉得有点喝高了。
酒劲冲了上来,全身血管好像都扩张了,头痛欲裂而且恶心想吐。但是,又是几杯下去之后,虽然思想开始麻痹,大脑不受控制,他却有了一种久违的解放感,于是季钦又喝了些,精神飘得更远,今晚似乎可以睡个好觉——
突然再次想起刚才那个总裁落拓的样子,心里又是感到一阵畅快,周醉好像也有一阵用处,并不仅是胡作非为无端生事的家伙。
“周醉。”季钦醉眼朦胧,用两根手指轻轻扳过周醉的下巴,令其看向自己,“你做得不错……”
周醉好像没有想到季钦竟会说出这话,因为季钦从来就夸奖过任何人,愣了一下之后才又恢复笑意:“为了你应该的。”
“嗯。”季钦闭上了眼,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走吧?”过了一会,周醉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