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勃然大怒,气势雄健,提脚咆哮,愤然往贺霖撞去,千钧一发间,一道红光从烈马头部泛起,直接将黑马荡飞在空中消散,变回阵阵黑烟,可贺霖却也因那一震荡,从路边跌撞到马路中。
马路如虎口。轿车来回穿梭宛,奔踏而至。
一个开车司机看到一个男生突然从路边冒出,慌张急刹,却也还是听到了“嘭——”的一声,心中大喊不妙,急忙下车查看,只见得贺霖半仰着身,应是无恙,正欲长呼一气,却突然看到自己车前趴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双眼紧闭,唇干发白,额头手臂的鲜血正淌淌而下,贺霖喘着粗气,只得惊呆在原地,若不是那男人突然跑出来,只怕最后晕倒的便是自己了!
四处行人纷纷转头,荣敢当也吓了一跳,急忙掏出手机道:“喂,120么,d大学门口,出车祸了,有个男人被撞了......”
☆、医院
灯光苍白如纸,过道寂静无声。
估计所有的医院都离不开这冰冷的官方配置吧?
贺霖从小就十分讨厌医院,可这次还是随着救护车跟了进来,医生护士推着救护车穿梭在过道走廊,一路上看到病人憔悴地打点滴,家眷焦虑得坐立不安,医生护士匆忙来回,看似人来人往,实则更像行尸走肉,偌大的医院里一片死寂,每一缕空气中都弥漫着阵阵刺鼻的气味和淡淡的黑气。
医院里灾灵竟无中生有!
贺霖边走边沉思,也难怪,由生离死别而引出的贪嗔痴实在是太多了,灾灵选择停留于此,也不足为奇。
厌恶,打从心底生出的厌恶。
贺霖前脚跟着护士医生往前走,可手却没有闲下来,一收一放,反正此地的灾灵已经那么多了,也不差多那么一点吧?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后说那男子并无大碍,只是受到冲击晕厥过去罢了,又询问贺霖是不是他的亲朋好友,贺霖实话实说,那人只是挡在他前面被车撞了的路人罢了,医生一听也匪夷所思,只好带着那司机去补办住院手续,而贺霖也干脆逃课继续留在医院,说想亲自给那人说声谢谢。
并非贺霖有情有义,留在医院一来可以找到更多的冤大头,好让自己早日把珠子里的灾灵分完,二来是下午那节不过是政治的必修课,能逃就逃,而且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呆头和李慧娴在自己旁边你侬我侬。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是王菲的《红豆》,响了许久,贺霖才想起昨天晚上新设置了铃声,不禁苦笑,也祝愿他们的爱情能像歌词那样“一切有尽头”。
“喂,小霖子,你滚哪儿去了?今天马克思老师点名啦!”一按下接听,小胖撩人的声音马上在贺霖耳边响起。
贺霖摇头笑道:“反正你和呆头肯定会帮我喊到的呀。”
“哼,你这小婊砸!怎么不去死啊?哦,对了,死之前先给你说正事儿啊,刚刚中午我们开会,学生会要举办一次公益微电影拍摄比赛,一等奖五千块啊,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你们是指谁?”
“就是我和呆头、慧娴还有隔壁宿舍的阿毛和他女票,剧本待定,不过你肯定会参加的吧?”
虽然听到呆头带着李慧娴来参了一腿,有点难过,不过贺霖还是爽快道:“五千块,不参加是傻子!”
“那你今晚早点回来哦,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剧本和演员还有后期分配。”
“好。”
挂掉电话以后,本来的笑魇如花瞬间凋谢,李慧娴也参加?呵呵。
“你既然这么不想参加,推掉不就好了?何必为了一丁点儿的钱而让自己活受罪?”
是邪神!
贺霖猛然抬头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找到那黑猫的身影,眼光流转间,狐疑地盯着病床上那男子细细打量,青丝似黛,眉目如画,鼻挺唇薄,肤色白皙,身材颀长,刚才一身血迹还不曾留意,如今这五官身材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如果放到电视上,估计又是引得万千少女踏上追星这条不归路的罪魁祸首!
既然如此,贺霖又把手悄悄伸入口袋,那男子却突然笑道:“你到底是有多心急啊?”
听到黑猫的声音,贺霖倒是没有吃惊反而一脸从容,波澜不惊:“不然怎么把邪神先生吓醒?”
“邪神是不怕灾灵的。”男子慵懒地支起身子,低着头看了会手中插满的针头,优雅地用手指绕了绕输液管,再轻轻地把针头拔下,眼珠一转,问贺霖:“那贺灾星,我们回去他们的调情课应该上完了,现在可以走了没?”
贺霖听出了那黑猫的弦外之音,咬咬牙:“可!以!了!不过你留下也没关系,反正那司机已经替你付钱了。”
男人嘴角一扬:“这里的确比你的床舒服。”
贺霖懒得理他,站起来便快步走在前头,男人也挑眉一笑,缓缓跟上。走着走着,只觉得身后没了声响,贺霖回头一看,男人正警惕地盯着窗外的白云看得出神,阳光却悄然洒在男子身上。侧脸,更显得鼻梁高挺,棕色的眼眸泛着初秋的暖阳,掠过一丝不经意的忧郁。
“你到医院门外等我,等会儿我们先去一趟滨江大桥。”说完,那男子便迅速从窗台跃出,等贺霖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什么男子,只好先听那邪神的话,先到医院门外等他。
盛午过后,烈日当头。
远方车辆稀少,行人少许,热浪腾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