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声音沙哑不堪,但是他的话里带着股让人想要遵从的力量,孙木华慌乱的内心立刻安定了下来,像是找到了什么主心骨,飞也似的跑到一边翻找电话去了。看着对方慌乱不堪的背影,魏阳并没有动作,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
在他身侧,张修齐双目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温热的额头无力的抵在他大腿上,斑斑驳驳的伤痕沿着手臂蔓延,和那些或黄或黑的粘液搅在一起,让人触目惊心。然而这一切都没他眼角处那点红色的泪痕更让人刺痛,魏阳喉头一紧,伸出手盖在了那紧闭的双眼上,也盖住了那点泪痕。
符玉碎了,当齐哥醒来后,会不会忘了自己,会不会转身离开?如果没了这个羁绊和“因果”,自己和齐哥之间还能剩下什么?魏阳其实一直都知道,张修齐并不属于他所知、所熟悉的世界,反而像是那种中才有的传奇人物,一个早晚都要离开的“异世人”。
然而他却舍不得放手,还痴心妄想希望能够留住这人,和他并肩而行。可是现在,符玉碎了,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下他吗?
掌心,一点濡湿感氤氲开来,烧得人几乎心碎,魏阳用力眨了眨眼睛,弯下腰,轻轻把额头贴在了冰冷的手背上。
☆、第63章 蜕变
当天夜里,光警车就来了六辆,十来号刑警抓人的抓人,封锁现场的封锁现场,足足忙了大半宿,最后王家村的案子被定性为“盗墓集团火并”,一共4死5重伤,还有不少犯罪嫌疑人在逃,从犯罪据点的仓库里搜出二十几件国家保护文物,可以算是本年度市里破获的最大一起刑事案件了。
然而如此轰轰烈烈的一场案子,魏阳三人根本就没卷入其中,警察还没进场,省里高层就来了电话,派专车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市中心医院,连调查案情的例行问询都没有,被严严实实摒除在了案件之外。
第二天一大早,刚到探病时间,就有人登门拜访。
“魏大师,这次真是让人意料不到,害几位受惊了。”孙厅长动作不慢,应该是听到消息直接就赶来了,还带上了本市公安局江局长,一副诚恳慰问的模样。
“这次有劳孙厅长了。”魏阳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面色苍白,声音沙哑,看起来一副历经大难的模样,然而他的气质却并未因伤势折损半分,反而带出了些跟以往不同的凝沉。
孙厅长察言观色的水平真是没话说,只是打眼一看魏阳这样子,立刻就察觉他现在恐怕是不太想见客,然而拉关系还是其次,今天还必须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轻轻咳了一声,他拿手点了点身旁站着的王局长:“这是市局的小王,实在是昨天的案子有些理不清头绪,还需要魏大师帮忙指点一下。”
王局长赶紧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魏先生,实不相瞒,我们昨天抓到的案犯都有些神志不清,对于事件的描述非常含糊,无奈只能来请教您一下,昨天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王局长这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从警二十多年,他手上办过的案子不知凡几,连环杀人案都有经历,但是没有一起能比得上王家村火并案的邪性,楼上犯罪集团头目王镗的尸体早就发臭,绝不可能是今天死的,然而不论是现场痕迹还是证人证词,都给出了相反结果。楼下那个叫王伟的逃犯更是疯的莫名其妙,连伤了七八个同伙,最后竟然七窍流血,自己挂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如此邪门的案子,就连局里的法医都不愿接,一晚上焦头烂额摸不出头绪,王局长只能求着孙厅长把他带到这几个被保护起来的事主面前,找个靠谱点的答案。
面对这种一点也不像刑讯的案件咨询,魏阳嘴角轻轻一扯:“他们那边挖坟挖出鬼了,是个有道行的鬼胎,除祟过程中有人自作主张,就被邪物附了身,楼下那些人估计都是伤在他手里的。至于楼上那个,是我和师兄一起料理的。”
可能是因为嗓子没有恢复,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带着种难以形容的嘶哑,明明是大白天的,王局长愣是听出了一身冷汗,什么鬼胎、邪物,根本就不科学嘛!如此不靠谱的答案,他是信还是不信呢?
王局长在一边纠结,孙厅长可不会犹豫,皱了皱眉,他直接抓到了重点:“魏大师,这样说来,那个被附身的家伙还有威胁性吗?”
孙厅长也是看过案件报告的,自然对那对出现异状的父子十分上心,然而刚才魏大师只说了楼上,并没提楼下,显然是没料理那个姓王的小子。他怎么也算是经历过这种事的人,当然知道人死了,那些邪物却未必会消失,这次的案子办的如此之大,万一邪气再传染到涉案人员身上,那就出大乱子了。
“按道理说不会,但是你们最好先把王伟的尸体隔离,等回头我师兄情况好些了,再去排查一下。”
魏阳的声音沉沉,没什么起伏,但是听到这话,孙厅长心里却不由松了口气,这说明大师并没有过河拆桥的打算,只要两位大师肯帮忙,应该就不会闹出大乱子。念头只是一转,他立刻说道:“那就太好了,正巧回头也要请两位去辨认一下东西,被那群匪徒劫持,二位应该也被抢去了一些珍藏的法器吧?尽管放心,东西我们会好好保存的,绝对物归原主。”
这话里的水分可就大到没边了,明摆的意思就是会拿出一些犯罪集团那边的墓葬品作为两人被“劫走”的东西奉还,孙厅长如今也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