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只有骨床可以出入畅通无阻,活人进来百死无生?冯小子,你给我个解释。”老鬼显然对这一系列的变故搞得神经紧张,心头火起口气有些犯冲。
冯家双叹气,随着呼吸,鼻子里头有些瘙痒,捏捏鼻头,对老鬼说:“别大惊小怪的,坟墓本来就是死人的世界,我们这两个活人进来就好比鬼魂飘荡在人间,不小心暴晒在阳光下有危险是理所当然的。你倒斗大半辈子见过的稀奇事情多,可都是一群活人进来大伙的感官相同,撞上点什么离奇的事情心理上比较有依托就有了安全感。这次不同,因为阿华是骨床,他的感官与鬼魂无异,在这个死人的世界理所当然能看到一些活人看不到的东西,对未知的事情的恐惧致使你感觉比以往更危险。老鬼,尽量调节好心态,更信任一点阿华吧,换个角度思考,因为他看得更多,能帮助我们躲避掉更多的危险不是吗。带骨床来倒斗的意义正在于此。”
老鬼定定站立,冯家双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稳许多,知道他已经克服掉心理的恐惧,于是更关注另一侧阿华的动静,不觉疑惑起来。
冯家双支起耳朵支听见阿华作圆圈状重复的踱步声,形似焦躁不安,但是听呼吸依旧绵长,不像是碰到危险的样子。于是出声询问:“阿华,你怎么不说话?看到什么了?”
正如冯家双所料,当他定睛观察四周,一个奇幻的世界出现在他面前,过于震撼让他遗忘了身旁的两个睁眼瞎,环顾起这个怪诞的场景。
黑暗的世界在他眼中并不漆黑,仰头是看不到顶的苍穹,和满天星辰,夹带着荧光的红与绿在天空交织成奇异的图形,星星点点间又如同繁密的萤火虫忽明忽暗,交互着彼此的位置,不时仿佛有阵风刮过,所有的光点好像波浪一般涌动,一会儿从左向右推进,一会儿又从外向内耸动,在苍穹中间汇聚成更深邃的红色。壮美非常!
环顾四周,空气中也飞舞着色彩各异光点,阿华惊奇地发现,这些光点正大量汇集在冯家双和老鬼身边,似乎对他们很感兴趣,久久不散越聚越多,几乎把他们装点成了圣诞树,更加阻挡了矿灯的照射。
阿华不觉笑出了声:“家双,好多萤火虫围着你们,越来越多了,真有意思,你俩快成灯泡了。”
冯家双挑眉:“萤火虫?”
老鬼也惊诧:“什么萤火虫,我身边有虫子吗?”挥手在空气中挥动,老鬼没有感觉到任何生物的存在。只有极其轻微的嗡嗡声,极有节奏易被人忽视。
而这一幕在阿华看来,就好像手臂上挂满了灯泡的人偶在活动,更可笑了。
冯家双脑中闪躲一个想法,心头一跳,说:“阿华,你捉一只看看是什么样子。”
“好。”
阿华随手对着莹绿的光电抓去,光电落入掌心他摊开手,惊奇地呼出声:“咦,不是萤火虫,这是……苍蝇,原来是翅膀在发光。”
冯家双咽口水,再问:“你看看除了翅膀发光,是不是绒毛很长很密,上面有很多粉状物,个头比一般的苍蝇大一倍?”
阿华仔细打量:“没错,你说的都对。”
“冯小子,你认识这种看不见的苍蝇?”
冯家双没有理会老鬼,脸色有些发白:“阿华,你再仔细看看,它的口器是什么样的。”
阿华捏住苍蝇的脑袋,小心不将它捏碎再凑近了细看,顿时一阵凉意从尾椎骨一路向上窜。
“家双……”
“怎么样?”冯家双焦急地询问。
“好大两颗白牙……”看着这森白的利齿,阿华不知咋的想起了狼蛛可以咬穿人皮肉的毒牙。
众所周知,一般苍蝇的口器是舐吸式的,这里的苍蝇却是咀嚼式口器的荧光品种。
冯家双在阿华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撕破了自己仅存的裤子,用布条封住了口鼻。
“老鬼,阿华,赶紧找东西掩住口鼻。这种苍蝇身上掉落的粉末被人体吸入会腐烂内脏。”
“什么!!!”老鬼大惊失色,这才注意到从进入这个黑暗地方开始,他的鼻子就隐隐发痒,现在连带整个鼻腔里面都是瘙痒难耐略有痛感,大力揉捏鼻子也没能缓解,原来是这鬼东西作祟。
“不过是苍蝇而已,冯小子你太夸张了吧,我就不信小小的苍蝇能把我怎地。”半信半疑把背心卷起来包住口鼻,老鬼突然脸上一阵刺痛,条件反射一巴掌拍上去。
“老鬼,你干什么!”冯家双翻开他的手掌,上头一只现了形的流着绿血的苍蝇被压扁成了泥浆:“你找死!”
老鬼心想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仗着几分本事敢随口教训我,从粘液墓道里积聚的一肚子闷气又窜上来正要发作,冷不防被阿华一脚踩在屁股上摔了个狗吃屎。
“快跑,苍蝇追上来啦!”阿华突然慌张地大叫,拖着老鬼和冯家双卯准了方向就跑。
冯家双说:“老鬼你闯大祸了,这苍蝇名叫指路火,是专给鬼魂去阴间指路的,它们性喜群居啃食死人血肉,凶残的很报复心又重,你杀了它们一只,所有的指路火集体报仇,吃光你的血肉才肯罢休。”冯家双心想刚一放松又到生死关头,真是一刻都疏失不得。
12、蝇杀骨
“阿华,你带我们去哪里?”冯家双依旧是睁眼瞎,只能任由阿华拽着七拐八弯跌跌撞撞地四处乱跑,早就跑没了方向。
只听见阿华急促的喘息声:“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