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叁拽拽戚继荣的衣服,又在空中摆摆手:“那是因为你没给他洗澡。你要是给他宽衣沐浴了,你不就看到这银票了吗?”
“给他洗澡?憨子你搞没搞错,我是陆遥溪!是陆大神医!活死人,肉白骨的那种!凭什么让我给他洗澡!虽然我是个挺爱干净的人……”
完了,又来了……
“那个神医啊,咱换个话题。这大个子带着这些钱好像是找你给他家弟弟看病用的。钱我拿了,到时候你免费给人家弟弟看看。我再给你留一千两,好买药材。我听说有钱人用的药材都挺贵的。”
陆遥溪被郑叁从自己的世界里硬生生拽出来,过了半响,愤愤瞪着郑叁,“我治病收不收钱还要你来管了?”
郑叁摇了摇头,放下一千两银票去了陆遥溪的偏屋。
“喂,你这架子上瓶瓶罐罐的,哪个可以止痛?”
“你不识字啊!”
“我确实不识字。”
“无赖!那一排都是。”
“哦。那我拿这个吧。这个瓶儿好看。”
“不行!那个很贵的!”
“别这么小气孩子怕疼,你这做叔叔的给人家用点好药。”
“谁是他叔叔!我都不知道你讲的是谁!”
“是你床上那大个子的弟弟。对了,提醒你一句,这大个子的功夫好像很厉害,醒了之后你可别招惹他。”
陆遥溪抄起手边的医书就冲郑叁砸去,“招惹他们的明明是你好么!”
“行行行,是我招惹的,是我招惹。你别那么大火气嘛。怒伤肝。还是个大夫呢,连这都不知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开饭啊,多弄一份,我饿了。”
陆遥溪瞪着郑叁,脸色越来越难看,过了半天从牙缝出挤出一个字:“滚!”
“好好好,我马上走,我马上走。别生气哈,说多少遍了怒伤肝。”
郑叁仓惶地从陆遥溪家跑了出来后,怀揣四千两巨款迈进了金户布庄。思来想去还是打算给那死孩子挑件衣裳,可左看右看就是没找着合适的。那孩子生得好,随便买件的话总觉得亏待了他那副皮囊。好不容易发现一件跟戚继音身上差不多的。一问价格,十两!十两是什么概念,这么说吧,郑叁一套衣服二钱,十两能买他的五十套!郑叁跟老金头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老金头才答应让他一钱。郑叁咬牙切齿地掏出银子,心骂:奸商!
买完衣裳,郑叁的肚子叫得跟打雷似的,没办法,又忍痛掏出两文钱,买了两馒头垫吧垫吧。镇子本来就离云山远,他再这一磨蹭,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此时,被戚继音赶出来的狗子正在寨子外面瞎溜达,一见到郑叁立马跑过来,“大当家的你可算是回来了。”
郑叁一看他那苦瓜脸,张口就道:“怎么了,王地宝死了”
“你瞎说什么呢,担心让二当家的听见”,狗子挠挠胳膊上被蚊子咬的大小红点,“当家的,你是不是跟那小少爷说自己出去一趟晚上就回来的”
“是吗?我不记得了。”
“那少爷从晚饭一直吵到现在,非要我去找你。说……”
“说什么?”
“说,这么晚了大叔还没回来,要是让狼叼去了可怎么办。”
“啊?”郑叁觉得莫名其妙,只能说他很佩服那孩子的想象力。
“你自己去看看吧。我是对付不了那小少爷,吵得我头都疼了。”
郑叁本想先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听狗子这么一说只好改道先回房。
郑叁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看见戚继音孤零零地坐在床上,眼巴巴瞅着窗外。那画面像极了养了多年的小狗在等主人归来。
郑叁尴尬地咳了两声,“咳咳,小子”。
戚继音扭头望向郑叁,欢天喜地,”大叔你回来了啊!”
“嗯。听说吃晚饭的时候闹腾了”
戚继音瘪起嘴,悻悻地说:“大叔只说午饭不回来吃,没说晚饭不回来吃。”
“认死理!把裤腿撩上去,给你上药。”
戚继音坐在床上显得很高兴,郑叁会牵他的手,会给他洗衣服,会背他回房,会给他上药,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郑叁蹲在地上望着眉开眼笑的戚继音,“傻乐什么呢!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从陆遥溪那拿的。一天止疼,两天结痂,三天保管你连疤都没有。”
郑叁跟个江湖郎中似的推销狗皮膏药,把戚继音逗得哈哈大笑。郑叁小心翼翼地把药倒在伤口上,问:“疼吗?”
戚继音摇摇头,心情大好的晃荡着另一条腿回答:“不疼”
“这陆遥溪果然有一手哈”,郑叁收起白色的小瓷瓶,又对戚继音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呵呵,凉凉的,好舒服。”
郑叁白了他一眼,“早上也不知是谁疼得哭。”
戚继音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没一会儿又嘻嘻的冲着郑叁傻笑。
郑叁懒得理这傻小子,放下瓷瓶,把那套包得整齐的衣服丢给他。
戚继音拿着东西,诧异地问郑叁:“是什么?”
“拆开不就知道了。”
戚继音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层牛皮纸撕了,“哇,是新衣裳诶。”
“看看合身不。你们这些公子哥的衣服真是贵,要是不合身的话我得赶紧去找那个奸商退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