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全部都知道,那个啊……”
在春重还拼命想着要怎么说才能帮上腔之前,千晶已经很干脆的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虽然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意义,顺便说一句,那家伙和女人做的场面,我也不是一回两回直接看到了。因为他就大大方方的带回我们一起住着的房子里来呢。”
春重要说的话一下子全被噎住了,哑口无言的皱紧了脸。
“这个……那个时候因为是工作……”
千晶点点头表示知道之后,春重露出了难以形容的微妙表情。让一个比千晶不知道要能说善道多少倍的人落到无言以对的困境中的这个场面,实在是很诡异。
“不过啊,这才是真正的所谓日本人特有的强迫方式吧,明明知道这边不能强硬的说什么,就故意直接挑明的讲‘如果不高兴的话你可以说出来’,被这么一 说的话,一般的日本人都绝不会直接开口抱怨的。啊不过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对那家伙说什么都没用的所以早就放弃了就是了。”
刚刚讲的玩笑话被巧妙的用来当作了佐证,春重也只能默不作声了。
“再说,让我抱怨些什么对吧?然后呢?跟着就会被变成‘有什么不满的话也疼疼你不就好了,接下来,你觉得会是什么?”
“虽然实在是不想听下去,是什么?”
“到这边支撑不住为止不停的做。真的是、只有对那个体力是真的很佩服了。”
饶是春重也不由得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
每每提出分手的话之后的做爱,几乎就已经是拷问了。不仅是这样,而且当身心都已经破烂不堪的千晶流着泪将“留在我身边”说出口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边打着取悦女人的电话边甩了句“要去工作”,连这些也被补充说明之后,春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
“前辈其实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的吧。大学时候我有好几次因为身体不好而没去学校。”
被挑明说出来之后,春重的脸上显出尴尬。
“啊……那个吧,那个时候我只当你们不过是太年轻气盛了而已,没想到……”
“和那个时候完全没变。逃走的话就做爱做到让人屈服。同样的模式不断重复而已。从二十岁开始我就一直承受着这个,如今也仍然不继续忍耐下去不行么?” ??
“不……”
面对如此露骨的坦白,春重好像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刺激。刚刚才因为不能抽烟而抱怨,对自己现在又伸手去掏烟的动作不禁砸了砸嘴。
尴尬的边把烟收回去,春重边避开直视千晶的脸边开口说道:“柳岛跟我说到这种地步,也就是说真的是决定要结束一切了吧。”
被带着苦涩的声音如此询问,千晶没能开口再说什么。真的要说的话,需要有个结束的什么东西真的存在过么?甚至连这个问题都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了。看着垂下视线微微带着冷笑的千晶,春重将有些心酸又欲言又止的视线投向他。
“我不是要帮他找借口,但是 butterfly·kiss店里禁止随便勾搭,也禁止陪客人睡觉,能不能就当成是那家伙自身并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当我不知道最开始设定那些规矩的是前辈么?顺便再说一句的话,前辈是为了一路才定这些规矩的吧?”
这次是真的再也说不出来任何话,“全都被你看透了。”春重无力地笑了笑。
即使做着牛郎俱乐部的经理,春重自身并没有做过牛郎,无论如何被强力劝说也坚持只在后方工作。 ??
即使在再华丽的世界里也保有自己的信念是需要相当的自制力的,而春重就是在那个业界里为数极少的可以完全控制住自己的类型。
所以千晶对他是很信任的。身为将嗣的合伙人,却完全不会对那个性强烈的男人有任何心动,也不会受到影响,始终平静的保持着生意合伙人的立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啊,王将作为现役的牛郎已经是多少年以前了啊,那家伙出了大学就马上当了老板,所以已经是……嗯……”??
他掰着手指开始数起来,“十年啊”,然后自己一个人仿佛问题解决了似的点点头。
“十年前的事情如今还记恨着的话,为什么还一直跟他在一起啊?”
“惰性吧。”
实在是太斩钉截铁的断言,听得春重也不禁将身子往后仰,然后直直的盯着千晶的脸。
“怎么了?” ??
“唔怎么说呢,感觉柳岛个性变冲了?不像是我认识的小后辈了。”
“三十之后怎么也会变强一点的吧。”
笑着这样回了句之后,只见春重又叹起气来。
“然后呢?该不会是要说那个搬迁的事情,让我不要讲之类的?”
“不用,没关系的,讲出去也无所谓。”
“……没关系?”
像是对这回答很意外一样春重瞪圆了眼睛。点点头,也不掩饰自暴自弃的表情,千晶说道:“即使不讲,大概也淡淡的察觉到了。前一阵提了分手之后,在店里被乱七八糟的大做了一场。”
听着千晶仿佛已冷到极点的声音,春重僵住了:“……啊?”
“大概那个时候被店里的哪个人看到了吧,他也完全无所谓噢。被蒙住眼睛,惩罚到这边站都站不起来为止。”
“哈?”
春重像是被吓到一样要站起身,长腿撞到了桌子,咖啡杯发出哐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