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百熊闻言,硕大一汉子只觉心中感慨万千,他还当东方兄弟做了教主便不将他这老大哥放在眼底了,就连自己以死相逼也无法让他回教,可这会却开始思忖是否是自己这老大哥将他逼得太紧了。便不再推辞,取过调羹喝了起来,边喝边不忘夸赞道:“这粥味道真好,好喝。”
其实依着东方不败原先的意思,只想童百熊勿要枉费了池清的一片心意罢了,可瞧着他这副欣慰的模样,但觉心中有所亏欠。自己上辈子亏欠最多的,怕就是他了,贫寒救济是他,舍命相救是他,掌权拥戴仍是他,到最后自己却是为了杨莲亭一句话而取他性命,究竟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池清见东方不败坐在边上未动,询问道:“怎了?”
东方不败摇首,道:“走罢。”
一同去了庖厨,池清生了火,取出剩饭放入锅中添了些水,随后一同坐了过去,道:“怎了?瞧你闷闷不乐的模样。”
“无碍。”东方不败淡声道,只是觉得童百熊话虽是冲了些,说得却是这个理。背叛任我行夺位,视为不忠;身为独子却自宫练气,视为不孝;登教任由小人弄权,视为不仁;杀害义气兄弟,视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图的是甚么?千辛万苦地爬上教主之位,却任由小人当权将神教搅得乌烟瘴气,又算得甚么汉子。
正是心绪繁复,却听屋外马蹄声轰隆大作,齐朝私塾奔来。
池清道:“出去瞧瞧。”
“好。”
童百熊与任盈盈闻声亦是跨出了屋子,为首的是四男一女,疾奔至私塾前瞧见东方不败,忙勒马跃下,屈膝跪地,道:“属下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为首五人一喊,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便跟着下马跪倒,喊声如雷,道:“属下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东方不败瞧着面前跪的五人,冷笑一声。贾布、上官云、鲍大楚、王诚、桑三娘,皆是教中长老,其余教众按堂名分列在后,少说也有千余。真是好大的阵仗,他们以为这般便能教他改了念头?
跪在地上的几位长老见东方不败未令起身,便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
“回屋。”东方不败恍若未见,朝着池清道。
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几位长老闻言,当即齐声喊道:“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属下恭迎教主回教。”话音未落,身后跟着的千余教众便齐声喊道,如雷灌耳。
池清不禁皱眉,且不论这喊声振聋发聩,光这些阿谀之词便教人浑身不适,东方不败自是察觉了他这细微举动,总算是开了尊口,道:“开口声嘶者,截舌。”
此言一出,在场千余人竟可用针落有声这四字来形容。可童百熊却是不吃这套,在边上喊道:“东方兄弟,就当做大哥的求你,回神教吧!”
任盈盈见状,亦是在边上扯住了他的袖口,唤道:“东方叔叔。”
东方不败无动于衷地从任盈盈手中收回衣袖,道:“锅里的粥怕是焦了。”
池清闻言不禁失笑,在千余教众面前谈论锅中米粥是否焦了,可不嫌寒碜。
“回神教。”池清道。
东方不败闻言一怔。
“回神教,你是神教教主,你有你的责任。”池清重复道。
东方不败委实琢磨不透这人的心思,道:“你不回京?”
池清笑道:“有你的地方必定有我,你回神教我还回京做甚?”
“池公子,此举万万不可!皇上派来接您的人明日即到,您绝不能此时同东方教主回神教!”一直伫在边上未语的玄武闻言霍然屈膝跪在了池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