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啦!
那尸体只挣扎了一下,没能坐起来,又躺倒了。
听说人死后尸体却不会立即死透,痉挛一下也是正常现象……
苏壳儿定下心,壮着胆子走过去,颤巍巍地伸手摸了摸那人的心口,冰凉冰凉的摸不出心跳,又凑过去探那人脖颈……
脆弱的经脉若有似无地跳动着。
竟然没死!
这就难办了。
这人要是死了,苏壳儿可以毫不犹豫的的把他扔在这冰天雪地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去睡他的大头觉。
可是现在人没死,良心告诉他哪怕这人是个恶徒他也不能置他于不顾任他冻死,然而苏壳儿又十二分地不愿意捡这么一个麻烦回去。
纠结半晌,一阵冷风挟着雪花飘进了苏壳儿的衣领里,他好一阵激灵,终于下定决心做回好事,把人带回去。
要说这习武之人,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啊,苏壳儿费了好大劲才能拖着他在雪地里滑走,又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将人拖到了炕上。
摸摸炕,那点柴火估计早烧完了,苏壳儿又去添了柴,重新将炕烧起来。
那人浑身血水和污迹,弄脏了苏壳儿还算清爽整洁的床铺。苏壳儿皱起好看的眉毛,只得去打了盆水,慢慢收拾半死不活的人是衣服容貌。
布巾擦干脸上的灰尘血迹,整张脸露出来,这是一张颇为俊秀的脸。
叫人看了如沐春风的好容貌。
却着实吓着了苏壳儿。
手一抖,布巾掉地上了。
腿一软,人也掉地上了。
人掉地上了还不死心,胡乱蹬着腿要往外跑。
这不是活阎王,哦不,鬼无常右护法吗!他怎么不在帮里好好待着,跑这儿来了!还要死不活地瘫在了他家门口!
待苏壳儿定下心神,发现自己拢共也没蹬出去多远,腿伸伸还是能够到炕脚的。
这副窝囊样子倒先惹怒了他自个儿。
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他早就脱离帮派了,右护法怎么了,又管不着他!
何况他的伤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还睡了他的炕,算起来苏壳儿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这样一想,苏壳儿硬气不少,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把人往外拖。
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就当自己从来没起夜没看见他好了——他绝对不想和这人扯上半点关系!
然而冻了许久的右护法如何舍得离开温暖的炕?苏壳儿没能把人扯下来反而被对方大手一带,压在了床上。
接触到温暖的被褥,苏壳儿败下阵来,算了,他苏壳儿做不出这种事来。
先睡吧,明天再说。
抬脚将身边的人往边上又踹了踹,苏壳儿裹紧被子,心安理得地睡了。
鸡叫三声,苏壳儿醒了。
一睁眼,对上一双大睁着,却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眼睛。
苏壳儿重新闭上眼,再一睁眼,对面的人脸凑得更近了,不仅如此,还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摸摸苏壳儿的脸。
回顾了一下自己昨天半夜里做的倒霉事,苏壳儿不情愿地接受了现实,
“右,右护法,”苏壳儿陪着笑,“您醒啦?”
右护法张开嘴,说了一句话,吓傻了苏壳儿。
他说:“乌璐鲁哇啦无力呀”
苏壳儿:“……”
不能动,这一定是某个地方的巫祝之语,一动,轻则五脏出血,重则穿肠烂肚!
右护法:“呜呜哈物理卡物无”
苏壳儿:不能动,右护法这是想让他不得超生啊……
“哇呜——”
“右护法!”苏壳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给您做牛做马还不行吗!”
右护法的回应,竟然是摸了一下他的脸。
苏壳儿只觉得被摸了的半边脸瞬间酥麻了,心里一慌,肯定是□□!
右护法还是没有饶了他。
苏壳儿闭上眼,绝望地等着毒发。
等着等着,心里却不甘起来。
他做了什么了?好心地救了他,给他炕睡,不就是没给他被子盖嘛,但是炕这么暖和又冻不死他,他怎么反倒恩将仇报要置他于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