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轮流睡,你们先睡,我会估计时间叫醒你。下一个到你。”
舒筒看了一眼茅小飞昏睡过去微微张着嘴的样,小眉毛略皱地点头表示同意。
睡得人事不省的茅小飞感到有一些温暖,便毫不犹豫朝热源钻过去,穆参商怕茅小飞头发掉进火堆,把人往上捞了捞,让他尽量躺在自己腿上,他的指腹摩挲茅小飞的脸,他知道茅小飞手上有茧,脸却还不错,也可能是穆参商舞刀弄枪的手感觉不出,觉得茅小飞的脸摸起来很舒服,便来回摸了几下,才抱着茅小飞闭目养神起来。
没有计时工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穆参商一叫醒舒筒,舒筒立刻就翻身起来。
轮到茅小飞时,没守多一会,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
看舒筒收拾东西,茅小飞才发现他带了一个可以扎紧的袋子,似乎是用兽皮做的,很结实,有好几层,尤其是封口处,可以用一条极富韧性的带子反复缠紧。里面有不少好东西,一些干草、火石、火折,还有几封信,一柄不长的戒尺,抽开是薄而锋利的刀片。
“你们黑龙帮的人适应得很好啊。”茅小飞不禁叹道,要是没听那个老头的叙述,还以为他们生来就是那么小,而且至少已经繁衍过好几代,才能以那样的体型,如鱼得水地在一个地方扎根。
“大家都很想家。”经过这次意外,舒筒不再那么冷淡,尤其对茅小飞多了照顾,他从他的背囊里抓了一小把米,用一只很小的锅煮了三次,才让三个人都吃到早饭。
吃完饭,天已经很亮。
那艘“大船”侧板已经翻起不少,底部却没有半点损伤。
“找木头,结实点的,削成木片……”穆参商的话忽然顿住了。
“没有铆钉,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茅小飞也意识到了难办。
航道图也全湿了,羊皮和字颜色都变深,很难看清。又等了近两个时辰,穆参商带着他的剑猎到四只野兔,本来还有一窝山猪幼崽,被茅小飞和舒筒拒绝了。
穆参商不以为然地把猪崽子放回原处。
“饿极了什么都能吃,他们长大了,也难逃被人吃的命运。”
“长大了再说呗,他们是野的又不是家养的,不一定会被人吃。”茅小飞躺在草地上晒太阳,阳光烘烤出的青草气味让他很是惬意地闭上眼,他那外袍被撕了不少下来,用来把舒筒绑在身上,现在跟个乞丐似的,衣襟敞着。
舒筒好奇地盯着他的脖子看。
“哎我说,你昨晚就在看,我脖子上怎么了……”茅小飞一睁眼就看见舒筒怪怪的眼神。
穆参商神色不自然地冷硬道:“没什么。”
“嗯,没什么。”舒筒也这么说。
借着去找水,茅小飞总算看见了自己脖子上,有一圈牙印。
他面皮抽搐,忍不住骂了句娘。
这个穆参商真是属狗的,手指在脖子上使劲揉了揉,不仅没有把压印揉下去,反而把周围的皮肤全搓红了。茅小飞撇撇嘴,捧起冷水,把脸和脖子都洗干净,从源源不断流动的河水里装好要带的水,还好船上重要的东西都还在。
本来最重要的是钱,现在钱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了。
下午时航道图干了,但舒筒坚持认为那艘破船太危险,他们现在没法固定船板,因此提出附近有一个城镇,也是庆细的城镇。
“但是很远,至少也在一百里外,一直朝西北走。”舒筒看了一眼那只船,“如果没有这些钱,我们早就出去了,也不会差点死在水里。”
茅小飞不太理解地看了一眼穆参商,他也很想知道,这些宝藏怎么就值得把命都搭上去。到了生死关头,谁不知道保命比什么都重要,穆参商看上去也不像个傻的,怎么到了紧要关头就这么抽呢?
“我去,你们守在这里,两天后,我带人来,搬走这些东西。”穆参商站起身。
“两天这么久……”茅小飞不确定地说,“你认识路吗?不然你把舒筒一起带走。”
“我要和你在一起。”舒筒踮起脚,扑到茅小飞腰上。
“……”茅小飞把小人抱起来,对他说,“他才是你正经的金主。”
舒筒不太满意地拧巴着脸。
“我一个人赶路比你们和我一起更快,急行军的时候,我们一天也能跑个一百里,现在我一个人,能更快。”穆参商扎紧袍子,提起舒筒的后领子,把他放到地上,脸色不善地盯着他看。
舒筒也莫名其妙不太满意地看他。
“你最好别离他太近。”穆参商语气不太好地警告舒筒。
“你在瞎说什么啊……”茅小飞顿觉尴尬,腾地脸红起来,摸了摸舒筒的头,“别听他的,哥保护你。”
他应该是这三人当中年纪最大的,却只保护得了舒筒,还要靠穆参商保护。
穆参商没理茅小飞,仍然直勾勾盯着舒筒,牵起嘴角轻轻一笑,这个笑看去不像他平时那么正气凛然,带了几丝邪性和难言的意味深长。
“你不是好奇得很他脖子怎么回事吗?”
茅小飞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穆参商说出让他恨不得昨晚没有回去找他的话来——
“他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做记号,以免其他心怀鬼胎的人染指。”
茅小飞面红耳赤地干吼道:“穆参商!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还说……”
“走了,等我回来。”穆参商的俊脸忽然贴过来,晃得茅小飞有点发晕,稀里糊涂让他勾起下巴亲了一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