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树执茶笑答:“不妨事,都是过去的事。今日大哥前来,小弟煮茶侍奉。”
江玉芝笑看他:“二弟爱茶,哥哥以为今生无缘品尝,却想还能尝一遭。天佑我江玉芝!哈哈哈!”
江玉树微微一笑,手上动作不停:“大哥怎么会来东境?当年……”后面的话两人没有说,当年江家抄家,江玉芝流放西境。
江玉芝哈哈大笑:“二弟怎生忘了,二弟功不可没。东境西境收归一隅。定王殿下特意去西境寻我。‘傲世一战’你小子声名大绽,哥哥为你自豪!”
西境流放,苦役四年。流放时他也才十七,四年后再见,物是人非。
心里有一种酸涩的水流在游走,他低了语气:“大哥,你在西境……可还好?”
江玉芝身子一顿,看着他,眼里尽是对他的心疼,旋即洒脱道:“哥哥汉子一条,小小流放苦痛不在话下。倒是兄弟你。这几年变化着实过大,看的哥哥揪心。”
江玉树淡淡一笑,伸手给江玉芝递了一杯茶:“小弟在百邑城逍遥,承蒙殿下不弃。现今安好。”
看着他眉间樱红,多了曾经没有的清俊。执玉箫的手看似修长,可将才凌厉的气势让人心惊。他真的变了……
想那时他文弱不能纵马,身子孱弱不曾出府,如今又瞎了,红尘不肆意,做哥哥的又怎忍心?
久别重逢的喜悦,掩埋了曾经的伤痛别离。
“兄弟,哥哥带你去纵马!”
点头一笑:“大哥真心相邀,小弟怎能拒绝?走!”他力叩玉箫,坦然回道。
于是,在江玉芝来百邑城的这段时间,百邑城所有的都尽数交给了贺千丈,莫云。直到后来赵毅风都没有忘记两人到自己面前大吐苦水的样子,着实可怜巴巴。
从江玉芝来后,江玉树似乎每天都很开心,不是煮茶,就是想着和江玉芝纵马。两人斗剑斗酒,听江玉芝说西境的故事。想着江玉芝弱冠已过,江玉树就开始操心给江玉芝寻姑娘。
江玉芝糙汉子一条,是该有个姑娘打点。不过这个话题江玉芝总是以没有立业不能成家给推拒。
这日晚间,赵毅风和江玉树正在品茶,江玉芝忽的急匆匆进来,挺着胸膛,粗里粗气朝着赵毅风要求:“定王殿下,当初有闻殿下武艺超群,当年不能一了憾事,今次有机会你我来切磋一番!”
赵毅风搁下手里的茶杯,抬眼看着江玉芝,淡淡一句:“真想比斗?”
“哈哈,当然!好男儿当沙场较量!”江玉芝朗声大笑,震彻帐内帐外。
江玉树幽柔劝止:“大哥不可,刀剑无眼,大哥怎还是想着打打杀杀。”
江玉芝利落撩袍挨着江玉树身侧坐下,执茶一杯,一饮而尽:“二弟过忧。与殿下比斗,较量fēng_liú,乃是美事。小弟休要再劝!”
江玉树幽幽一叹,不再说话,算作默认
“走吧。”赵毅风见江玉树默认,迈着步子出了营帐。
月光倾洒,黄沙绵延。
百邑城的夜在八月格外寒凉,竟有着一丝入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