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却释放出了一支军队的腾腾杀气。
刹那,黑羽飘起,争端再开。
无边风雨之中,但见剑气迤俪,掌式激荡,止不住的狂,掩不住的杀,如死信策动,弥漫九霄!
杀局孤危,无任何回转余地。
举目惊见,是巧对巧,游鸿点水一快哉,秉志一搏,是强撼强,魁峰惊落云雪埋!
窒人的僵局,似一蓬化不开的浓的腥的苦的刺的飘杀坠淖的鲜血。
邪焕生翻掌起落,战的一派从容,心中却连连暗叫不妙:倘若魔兵即时增援来到,他四人势必危如累卵….三郎呢?
思人人到。
却是垚鸦幽幽一声“副魔首”,唤出了迟迟现身的雁三郎。
适时命世已飘然入手,烈焰织云,于浓浓夜色中吞吐冷冷斗志。
刀锋过处,两界割划。
锋芒点的却是他邪焕生。“交出金蝉子,于你百利无一害。”
如梦初醒,沉渊深重,恰似一只毒蝎子爬上心尖一口咬下,焦、怒、震、惶,各成一股急火攻心,待要发作,偏偏又遇上这一场冰冷稠密的夜雨,堪堪浇灭了狂奔怒流的心火。邪焕生目视一钝,一腔恶气难泻。
“叛徒!”
雁三郎眼神雪亮而残酷:“助神为虐,你才是叛徒。”
彧兰君却是像太虚之鳖、洼爪之鱼,完全糊涂了:“三哥,你为何?”
“信童呢?”
“无价值的尸体,留之何用。”
“三弟,你所图非正!”
“成败谱邪正,一战封神魔。”命世刀芒一盛,雁三郎长目吐焰,“答案。”
“哈哈哈!”邪焕生仰头大笑,笑声戏虐而无奈,“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
看我回手将你操!
掌风一带,忽然一道厉掌拍向淼雀头颅。淼雀仓促应对,独力难支,登时受创,一泼鲜血穿杨柳。“这就是我的答案!”
雁三郎长吸一口气:“执迷不悟!”
半空寒芒一闪,他的刀像一口利剪裁开了绵绵雨幕,啸风疾扫,猝然发难。
邪焕生起手扬劲,再行阴阳化气,只见黑白两道气团横空荡下,无穷威力震慑天穹,刹那风云惊怒,鬼神逊色。
雁三郎浮身一掠,添刀入手,呈双锋并流之势,沃无上邪力,一击斩入阵眼。
锵然一爆,阴元顿时溃散,阳元逆走,反扑其身!
彧兰君见状,亦提兵入战,拂尘点落,碾转失衡气流,合柔、韧、刚、坚四力,遂成五行调顺,九宫化盘,两仪归卦。阵元复得。
雁三郎冷笑浸唇尾,盛怒艳眉心:“你也跟着糊涂么!”
“三哥,不可一错再错!”尘尾挂刀,刀锋曲折,成无奈之姿。
忽闻小青惊呼,垚鸦抢人入手!
堂堂九星焚城,竟执着拘梏一个孩童!未免也太可笑!
邪焕生不觉怒气蒸腾,牵绊的心神,绪乱的斗志,使再出之掌已丧挽留之意。掌式化转,招招狠绝逼命,毁天灭地一般轰出,道柔湮灭,龙威横行。
烟雨沉沦中,倏见一刀坠落,一人震退,一腔浓血凌云顶。
战局甫现逆转,却有一队魔兵杀入!
心知久战不利,又见小青化去人形,粗长蛇身缠斗来兵,邪焕生出手再无保留,极招悍出,一意突围。
另一边,彧兰君同时出手。
步一踏,浮尘啸天,如拨千钧之孤弦,纳九重雷霆于一手,紫色光电缭绕周身,随即如天木之藤抽入茫茫世尘,摇撼大地乍醒。
应龙之怒,震龙之能,胜负岂非负手间!
雁三郎冷爆一笑:“喝!要紧关头还不是靠吃老本!你的道你的神呢,哪去了?”
以一抵双,尤不言退。
焦灼之际,一条fēng_liú剑影飘逸进入,如无名一声惊叹,搅开混沌战局。
雁三郎惊觉:“解商子!”
解商子反手一揶,挑开他犹疑的刀路,锋尖点喉:“三郎,兄弟救出来是为了杀死么?你可真够会玩。”
“我…”
“众叛亲离才是你真本事么?若右手尚在,真想送你一个大拇指。”
“你不了解。”
“我是不了解,谁叫你是个天大地大的谜团呢?咱们认识多少年了?难不成你都在骗我?”解商子眉峰一耸,泯去八分笑意,“看来断掌不如刺目。啊,可是我这双眼睛最漂亮,最是舍不得。”
雁三郎左拳紧握,横刀一挡,夺身已至邪焕生跟前,虚招连出,力浮气疏:“只这一次,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