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森一边在记事板上记录受损档案的信息,一边对批着公文又听他说话一心二用的平子投去抱歉的目光:“对不起,队长,因为大家都没有向那边去的习惯,公文都堆到这里了实在不好意思——”
男人把笔放下,站起身走到雏森面前,把她怀里的记事板与笔都抽出来,仰起头喊一句:“三席呢?现在谁是三席啊?”
有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举起手。平子看到他老实的过分的脸和浑身的肌肉,实在是没办法放心把记录任务交给他。
“算啦,全员休息!养好精神一会继续整理!”
“是!”
通常只有队长才会发出这种命令,虽然他们对雏森副队长也是喜爱和敬重,但雏森副队长工作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怕。
“欸!队长——”
“带我去那个房间看看。”
因为离开尸魂界也是有些久,在蓝染当队长的时期队舍又不可能一点改变都没有,最初一周他都是靠着雏森才能顺利找到各种地方。档案室也好,副队长室,队长室,席官办公区,道场,等等。也不知道是自己记忆力下降还是怎样,总之和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跟在雏森后面,而雏森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带着他转了几圈后,平子才看到那株熟悉的樱树。其他队里栽种时都是好多株重瓣樱花聚在一条路的两侧或者种在一块方便欣赏,只有他当时为了自己队的樱花能与一番队那几株开的一样早,又不愿意春天一到大家都跑去赏花不干活,就故意把樱花栽的很分散,又选的是普通的单瓣樱花。唯一一株重瓣樱花的花树,就栽在自己队长室的门口。蓝染还曾经吐槽过他,“就算这样队员们也会去其他番队赏花,根本不会在队内工作了”,可是他也没有听。
此刻,这株当初从十三番队硬抢过来移栽的重瓣樱花,叶子漂亮地伸展开,显示出生机勃勃。绿色的巴掌大小的叶子,是属于夏季的独有的风景。以前的自己也很享受着,拉开门,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望着院内走动的队员们,还有自己来来回回忙碌的副队长的身影。虽说对于副队长,自己总是抱着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但人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警惕和小心。
就是因为这样,不知不觉中才会进入对方的陷阱。
偶尔会招呼自己的副队长进来,看他坐在自己身边喝着绿茶,等他喝完就打发他给自己去买些点心回来。这样的生活,假设没有蓝染的背叛,即使蓝染消除了他的记忆,恐怕对着那样温柔的人,在这样的风景中,他也会再次沦陷进去。
“就是这里了。”
雏森说完,看到队长走到门口。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轻轻叹了口气,拉开门。
空气中满是灰尘,可能是受到之前战斗的波及,尽管外面的树还是完好无损的,但里面肯定受到震动,因此屋顶的灰尘落在榻榻米上,里面还夹杂着被震下来的木屑。说的也是,过了那么长时间了,认识的老队员都没有几个,还期望着这里只是“稍微破旧”的他,实在有些异想天开。
但是在一片灰尘中,他毫不犹豫地迈进室内,环视四周。
根本不像是自己的队长室啊。
蒙尘的镜子里是自己穿着队长羽织站在那里,原本的长发却未在镜中出现。说起剪掉头发的事情,虽然有些遗憾,但现在这样也并没什么不好。
唱片机还在一边放着,上面的黑胶唱片却已经被取下。他转过头看着旁边的窗台上,唱片整齐地收在那里。自己跑去紧急会议时,还在整理这些唱片,放的满地都是,桌面也有;现在它们被规规矩矩放在柜子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干裂开叉的毛笔还沾着墨迹,上面的纸也少了很多。拉开队长室旁边通往自己卧室的门,走到柜子那里,里面是自己用过的被褥。梳子也好,笔墨也好,都放在自己记忆里的地方。
他逛了一圈,最后走出队长室。
“桃,你先回去工作吧。”
“那队长呢?”
平子咧嘴,用拇指比向身后落满灰尘的队长室:“我顺便打扫一下这个,其他放在外面的文件搬到那里吧——还有,以后那里就作为你的办公室了,我还是要这间。”
落满灰尘,看起来很难打扫。雏森犹豫着说:“那个,要我叫人来帮您吗?”
“不用不用!稍微让我喘口气怀念一下吧!”
再次转过身去时,内心已经没有太大的波动。就算是想到蓝染,现在也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在下属面前失态了。除了内心有些空荡荡地以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
空气中尽是腐朽的味道,除了房间的摆设以外,再没有以前安心的感觉。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回到这个房间中;可是想到之前自己办公的地方就是蓝染曾经呆过的,又觉得再回去的话,实在是没脸见小桃。
真是麻烦大了啊,他呼出一口气。
正在犹豫着要从哪里开始清扫时,熟悉的灵压接近,他只好再次走出房间,看到小桃神色复杂,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什么啊,又有什么紧急事态了吗?真是的,大战才刚刚结束啊!”
“报告队长,”雏森的声音带着颤抖,“紧急事件,蓝染惣右介在被封禁的状态下,押解回无间的途中,忽然挣脱封印——现已逃狱,不知去向。京乐总队长让各番队队长迅速待命,追查蓝染惣右介的下落。”
她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