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人倒下,寒禅霎时蓄力于掌,作势要大开杀戒,却在此时,一记蛙声再起,竟是生生扼住了他的杀意,“且慢!”
声甫落,但见一只半拳大的蛤蟆突然跃到了晕倒之人的身上,抬起眼来,竟直直的瞪向焰颜,毫无怯意。
寒禅戾气稍减,望着这只蛤蟆,只道:“三生,这便是你费尽千辛万苦替本尊寻来的‘机缘’?早知如此,本尊当初就不该救她出洞,如此废物,留下何用?”
蛤蟆此时重重的叹了口气:“寒禅老兄,想当初梵帝(神域主宰)说你杀戮太重,逃不开‘痴、嗔、贪、妄’四业,不配称神,便就将你封印在此山下,并立下契定除非有不痴不嗔不贪不妄的人甘愿来此替你解开封印,否则你将永世困囹在此,不得翻身。你一怒之下便结下这‘见即所得’的幻境,几千年来以蟠龙果为诱饵杀灭了不少六道高手,想要以此向梵帝证明这世间根本无人可以破除这四业。但如今这小头却轻易破除这‘见即所得’,她虽修为不高,心智蒙尘,却是几千年来唯一个走出无识之境之人,这不是机缘是什么?”
寒禅一时呆住,瞠圆一对焰瞳,不知所对。
三生又娓娓道来:“你施下的‘见即所得’,将不周山划为四境,各别为痴境、嗔境、贪境、妄境。这小丫头在火甲洞中不惜损耗妖元搭救了我,因为破除了‘痴境’;过后在山腰处两度搭救了敌人,得以破除‘嗔境’;再在蟠龙树上她明明可以摘下一对蟠龙果,却故意留下一粒,便解了‘贪境’;最后坠入无识之境,又能适时放弃执念,最终破除‘妄境’。”
寒禅终于收回杀意,道:“依你所言,这废物便是上天意遣来助本尊参破四业的机缘?”
三生眨了眨眼,表示认同,又说道:“若老兄想要再回神班,就非她不可。”
“哼!”未料寒禅此时却是冷冷一笑,焰颜之上刻满不屑:“本尊何时说过想要再回神班了?神域那些道貌岸然之徒,本尊根本不屑与他们为伍!既然这废物是助本尊参破四业的机缘,那本尊就更加留她不得!”
一怒之下,寒禅再织杀意,右拳之间登时集结澄色焰能,欲直取昏倒之人的性命。
三生却只是浅浅的叹息了一记,依然蹲在原处,不肯离开。
“三生,”狂炽的焰瞳此时凛然瞥向蛤蟆,“让开!”
无可奈何之下,三生只好说道:“你真要杀她,我又岂能拦得住你?只有一点,这丫头身上封印着兕荒的力量,你若是毫不在意的话,便就动手吧!”
“兕荒?”寒禅微微一愣,“这么说……”
三生又眨了两下大眼,只道:“我虽知晓天机,但一次最多只能透露二条,若是说出第三条,便就要化作石头,这一点你应该知道。你只需记得这丫头便是你破业的机缘,并且身世非凡,将来或许会使六道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其他的,我真的不能再多说了。”
焰瞳轻埋,复又将炙热的目光瞥向昏沉睡去之人,杀意再度收回,寒禅片刻不语,心思莫名。
转眼,他又质问般问向脚跟前的三生:“就算你所言有理,但这丫头丝毫不想要拜本尊为师,就算她是本尊的机缘又如何?”
三生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过份强硬所致?这丫头心思单纯,其实很好骗的。”
寒禅不服气的怒道:“就因她心思单纯好骗,所以你就诓她说自己叫‘山神’?”
三生飞快的眨巴了两下大眼,口气略尴尬的解释道:“当初我自报家门时,说得明明是‘三生’,丝毫没有骗她之意,但无奈她自己听岔了,生生将我误认成‘山神’,我也只好将计就计了!”
“那你凭什么说本尊是你的手下呢?”
“我若不是那样说,她必定要起疑了,我这还是为了救你出来吗?”
寒禅却面露鄙夷之色:“本尊看你就是想要伺机造反吧?”
三生咳了一下,不肯回应。
寒禅又开口质问道:“人是你找来的,也是你留下的,你自己说吧,本尊现在该如此处置她?”
三生凝他一眼,心下兀自埋怨着,这厮虽在此潜修几千年,但这蛮不讲理的臭脾气却是半点没改,实在是可恼的紧!尔后怨气缓吐,只道来:“人是我找来的,命也是我保下的,如今要如何收她为徒,居然还是我的事!寒禅老兄,你是不是忘了要对我说些什么?”
其实三生所期待的也不过只是一句“多谢”,却忘却对方毕竟是寒禅,但见焰颜一凛,焰唇微启,他予它的回答竟是……“找死!”
三生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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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几许银光微微闪动,刺痛了一双酸胀的眼,芊芊终于醒来,才知已是天色大亮。头侧略,朝四处丈眺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开阔的草坪之上,不远处还有一大片火灼的焦痕,心下寻思,此处好像是火甲蝠洞的附近,可她又为何会在此呢?
依稀想起,昨夜她在摘到蟠龙果后好像坠入了一片黑漆漆的境地里,那里的四面静谧的十分可怕,然后……然后她好像便就晕了过去,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竟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身子微微一动,她正想要坐起时,一记熟悉的声音却突然在她耳穴边荡开:“呱!你终于醒了!”
她立马将脸转向一旁,果真寻见了一只后背绘着人脸的蛤蟆,登时喜道:“山神大哥,你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昨夜那只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