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半个滚字刚出口,剩下的话都堵回了喉咙管里——田剥光这臭不要脸的,他居然敢亲笑傲江湖世界里最有名的男神?
哦卖糕的!
任大小姐会来找你的!
你死定了!
一定的!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即便如此,对我这样的职业新手(cǎi_huā大业?)而言,也已是无比的冲击。
我觉得我心中起了一座神圣高墙。
然后,墙塌了。
一个崭新的世界展现在我面前,而此刻的我仍茫然无知。
只听得田淫贼用他那十分讨人嫌的腔调调侃道:“令狐兄,你不行啊!只是这样就晕了?”
我竟无言以对。
半晌之后,令狐回过神来,一抹嘴唇,怒道:“晕腻玛壁!被你口气给熏的!”
田剥光惊奇地拢手呵气,疑惑道:“没有啊?你一定是鼻子出了问题!”
令狐借机翻身而起。
我则忍无可忍地翻个白眼,就冲田淫贼这臭不要脸的德性,搁在二十一世纪,那妥妥是为男青年们拉仇恨啊!
令狐显然与我感同深受,均有一种“劳资不认识这厮”的面部特写。
田淫贼来了兴致,他这种职业园艺大师并不局限于对娇花的爱好,某些时候对芝兰玉树的执著更加顽强,即使因此而加入抖m协会也无怨无悔。
令狐不太乐意搭理他,但架不住山崖底下孤男寡男的寂寞,问十句应一句,好歹还能将谈话进行下去,只是那话题无不围绕着美酒佳酿,对于我来说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在无与伦比的听觉冲击以及无可抵挡的身体疲劳之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能怪我,自从过山车上出事以来,我的神经几乎都处在高度紧张之中,坐过山车似的经历了这许多事情,至今仍恍如梦中。
我需要休息。
于是,我果真休息了。
然后,我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被人拎了起来。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饿死了!这只兔子不错,烤了吃!”
我机伶伶地,一下子瞌睡全惊跑了!
兔子?
哪里来的兔子?
哦哦!好极好极!不知道令狐肯不肯分我一份呢?有田剥光那淫贼在,他一定是极其小气的。
我正在暗自琢磨,如何说服田淫贼分我一份兔肉,我突然觉得脖间一紧,四肢腾空,跟大地母亲做了个难分难解的告别。
怎么回事?谁在偷袭我?
令狐英俊的脸庞呈现在我面前。此时已经入夜,黑沉如墨的天空排兵布阵般列满了星宿,满天星空却都及不上令狐眼里凝聚起的湛湛眸光,那是一种深沉的饱含着人类历史中最深刻真谛的挚爱,相比亲情、友情、爱情,这种爱来得更浓烈、更持久、更真实。
它名为食欲,别名馋嘴,又叫作吃货的属性,我压根儿也没想到,一脸忠厚老实的令狐,你你你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田兄,这只兔子有够肥的啊!抵够咱们吃一顿了!”
令狐咽了咽口水,双眼放光。
我觉得他对着我这样一个大老爷们馋涎欲滴实在有些不像样,但我苦于无法开口,即使开口也只能发出奇怪的嘶嘶叫,除了能证明我鲜活无比会是一盘好菜外毫无裨益,简直比不开口更糟!
于是,我寄望于田剥光,我希望他能够将实情告知令狐,对于我这样的良家淑男,实在应该以礼待之。
田剥光嘿嘿奸笑两声,竟然毫无原则地附和道:“令狐所言极是,大战甫毕,令狐正当及时进补!我来剥皮,你去升火,先搓一顿再说!”
“滚你奶奶的!再瞎扯淡,当心我阉了你!”
令狐恼羞成怒,这也理所当然,即使四下无人,也没哪个男的能忍受自己被人压成只大王八,那事还被一提再提。
说也奇怪,我记得笑傲江湖的世界里令狐也算一等一的铮铮铁骨汉子,半丝女气都没有,对葵花宝典、辟邪剑法之流更是表达出十二万分的鄙夷。
谁曾想,这样一个纯爷们儿,在离经叛道的通幽曲径上,他居然走在了师父师弟的前面。
田剥光美不滋地笑了笑,多话不说,开始伸手轻抚我柔软的皮毛和身体。
我两腿一蹬,立刻昏死过去。
这太特摸毒了,闹了半天,田剥光这是借兔杀人,杀人灭口呢!
即使我是一只死得不能再死的灵体,但附身在兔子身上,兔子所受的一切伤害都会点滴不漏地反馈到我身上,那种痛苦感与我生前毫无二致。
难怪田剥光忙不迭地扔过来雪毛怪,他是报复我之心不死,掂着颗贼心耍花样呢!
“哟!这兔子挺有灵性的,还会装死呢?”
令狐伸手戳了戳我柔软的下腹部,口中啧啧称奇。
熟归熟,再戳老子要害,还是得告你xìng_sāo_rǎo的哈!
我极其羞涩地缩了缩腿儿,藏起我的要害,在空中翻转个身,又用屁股对着来人。
避开了令狐,我却避不开田剥光,这混蛋淫贼皮笑肉不笑地建议:“趁着还没死透,快些剥皮烤了,死了就不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