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钟墨叹了口气,又将自己的上衣脱下,然后背对着云梦初。云梦初这才拿着伤药走过去帮他上药。
钟墨因常年习武,身上的线条极为匀称。他的皮肤称不上白皙,但是沐浴过后光滑紧致,充满了成熟的男性气息。这种感觉让云梦初觉得有些陌生,可又不自觉的有些留恋。
云梦初之前只对一个人的身体产生过依恋,那就是武樱。因为他自小是武樱带大的,因此对方的身体于他而言既让他觉得依赖,又让他觉得安心。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在懵懂的绮梦中,不自觉的将对方变成了那个对象,久而久之,误以为那种依恋便是爱慕。
而钟墨给云梦初的感觉则完全不一样。这个人沉默内敛,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有的时候他对待云梦初的态度,让云梦初觉得似乎带着一些不耐烦和厌恶。可是这一路上,云梦初因着千寒蛊的缘故,早已不知不觉的对钟墨生出了一丝依恋,只是他自己也未曾发觉。
云梦初久病成医,包扎伤口的手法已颇为熟练。他生怕动作慢了会惹得钟墨不耐烦,是以并不敢耽搁,涂药、包扎一气呵成。
待云梦初将伤口收拾妥当,钟墨才捡起上衣和外袍一一穿上。没想到他穿好衣服一回身,云梦初已经一瘸一拐的走远了。钟墨面色一黯,只道是对方对他心存芥蒂,所以不愿和他一起走,于是也不勉强,故意拉开了几丈的距离跟在后头。
可是云梦初一瘸一拐的背影着实让他有些看不下去,于是便快步追上对方,拦腰便要将对方扛起来。
“别扛了……”云梦初挣扎道:“硌的肚子难受,我宁愿自己走。”钟墨闻言一愣,随即俯身一捞干脆将对方打横抱了起来。云梦初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见青渊又红着脸低着头出现了。
“两位公子……那个,伤药……”青渊吞吞吐吐半晌也没将话说利索,钟墨却猜到了他的心思。先前沈寂溪让青渊给二人上药包扎,青渊估计是面皮薄,将药搁下就走了,如今想来是怕沈寂溪知道了真相责怪。
“放心吧,到了沈先生的面前自然不会告你的状。”钟墨道。
青渊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钟墨又道:“你这个样子,连个男人的身体都看不得,将来如何做大夫,难不成要做一辈子的小药童?”
青渊闻言脸不由一红,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得一脸郁闷的跟在两人后头。
云梦初被对方抱着,别扭的两只手都没地方搁,只能干脆将两只胳膊抱在胸前,目光则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也不抬头去看钟墨。
到了住处,青渊为两人备了些吃食,两人都饿的够呛,便坐下来饱饱得吃了一顿。经过这一番折腾,云梦初早已疲惫不堪,吃饱了就跑去睡了。钟墨怕他积食想让他过会儿再睡,但见他脑袋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便有些不忍心打扰。
钟墨立在榻边,盯着云梦初看了片刻,对方一头黑发并未束起来,散在枕边,衬托的那张脸越发的白净好看,面颊上那道伤痕已经变得很浅,隐约还能看到痕迹,但并没有破坏那张脸整体的美感。
钟墨小心翼翼的侧身躺到云梦初身边,唯恐将他吵醒。因为怕对方的寒气加重,所以他和对方的身体贴的很近,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渐渐睡去。
一直到过了晌午,门外传来脚步声,钟墨才醒来。一旁的云梦初则依旧睡得很沉。钟墨小心翼翼的将云梦初跨在自己身上的腿拿开,然后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屋子。
青渊正等在门口,见钟墨出来刚要开口说话,钟墨便示意他噤声,两人走远了几步他才示意青渊开口。
“先生说船一会儿就来了,让公子准备好,一会儿就可以随船出岛了。”青渊道。
钟墨闻言一愣,随即想起来昨日风暴来之前,他曾赌气说过今日要走,没想到沈寂溪当了真。
“先生呢?”钟墨问道。
“在药田里呢,昨夜的大风把药田毁了,先生正在田里生气呢。”青渊道。
钟墨闻言叹了口气,便朝沈寂溪的住处行去,对方果然不在。他刚要去药田里找对方,便见对方一脸气闷的回来了。
“先生对这岛上的天气再熟悉不过了,既然知道这风暴说来就来,何苦要种那些不经事的草药呢?”钟墨道。
沈寂溪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这岛上的气候湿润,有几味草药离了这里是种不了的。”钟墨闻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