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来接你。”
忱守煜有点头疼。
忱芍虹说,“你小时候和轩宥感情很深,长大后怎么了,一个躲着一个。”
忱守煜好想去撞车失忆,那样可能放得下一些东西。
忱轩宥一步一步走过来,他说,“还要去买什么,我陪你?”
忱守煜站在原地,他没办法装作看不见,也没办法逃到对方看不到的地方说不要再见。
他看向拥挤的人群里,熙熙攘攘的街市,今晚算是这年头最重要的一天,大家都赶在当日出来买最新鲜的蔬菜果肉,甚至加紧订购一些还没有补齐的年货,过了这一天,接下来的三天,镇里的集市会出现短暂空荡,那些整天想着赚钱的人会暂时放下赚钱的念想,而想着做生意的人暂时搁下头疼的利益二字,他们只求一个安稳的年头,更希望迎来最新最好的一年。
忱轩宥看着转开视线不敢对视的亲兄弟,邻居亲人,族里按辈分该叫他一声小叔的男人。
五年了,各自二十七,再过一两年,他们即将三十,为什么感觉还像个小孩子?
忱守煜回过头,他说,“你也回来了?”
忱轩宥愣了一下,他笑着说,“家里出那么大事,能不回来吗?”
忱守煜皱起眉头,“祖坟地的事有那么严重吗?”
忱轩宥嗯了一声,两人向不远处的超市挤进去,人与人比肩接踵,各种推搡拥挤排挤。
忱轩宥看一眼差不多要和自己一样高的男人,在见到人挤过来,差点撞到,他伸手拉了一把,将人拉进身边,两个人身子贴紧了,慢慢的走过去,直到走上超市的楼梯。
忱守煜的手什么时候脱离出去,完全毫无知觉,当察觉手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触感,油然怔了怔,也只好跟随步伐,一同前往超市陪他选年货。
忱守煜买了一箱酒,家里的老爸说,“既然你不喜欢喝啤酒和白酒,那就买其它酒种。”
忱轩宥帮忙把酒抱到车子后备箱里,忱守煜绕着车子走一圈,他问,“什么时候买的车?”
忱轩宥把后备箱门合上,他说,“去年,那时我以为你回来,就想在你面前炫耀,谁知你没有回。”
忱守煜凝视男人的眼睛,昔日朝气的面容,变得越发硬朗明俊,他变了,自己也变了,物是人非。
忱轩宥突然间就笑了,他问,“在看什么?”
忱守煜转开视线,他说,“还需要买其它吗?”
忱轩宥嘴角含笑,他那狡黠的心思完全展露在脸上,他不知面前的忱守煜已非当年的忱守煜,他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也不再是老实巴交的年轻人,他是成年人,他见过太多人,遇到太多事,面对很多东西,他洞若观火,却只观不语。
忱轩宥拉着人去买菜,他说,“好久没有和你诳街了。”
忱守煜有些不自在,他想挣开手,两个大男人诳什么街?
走到了卖新鲜蔬菜的市场,忱轩宥按妈妈的要求,选了几把最新鲜的火锅菜,他说,“都是今晚的食材。”
忱守煜站在旁边,他蹲在一个冬瓜面前不停的敲,卖菜的是位老奶奶,她说,“小伙子,冬瓜很便宜,整个买了,八毛钱一斤算。”
忱守煜看向忱轩宥,他问,“值吗?”
忱轩宥嗯了一声,他说,“你可以砍价。”
忱守煜挥开咬近耳朵的脸,他说,“有本事你砍。”
忱轩宥站了起来,他真的砍了,买了一堆菜,然后各类降价三毛,还要去零头,可怜的老奶奶被俩娃坑得死惨,本以为小伙子穿着光鲜不懂菜市场规矩,岂知两小鬼上学时每次回家就时常进军菜市场扫荡,对于商贩心里的盘算,他们比奸商还精明。
忱守煜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赶集的经历,那时可能待在穷乡僻壤里太久,难得跟随父母出来上街,当看到街上热闹非凡,心里头的兴奋就像是进入繁华多彩的大都市里的心情,看什么都新鲜,对什么都好奇,等多年后,见识多了,再想回去,说起来别提有多幼稚。
忱轩宥接了一个电话,他应答了几句,随后便拉人去找烧烤配料,还买了一些烧烤材料。
忱轩宥蹙紧眉头仰望顶上的日光,春节的阳光热辣非常,跟往年不同,今年的春节来得晚,多出了一个闰月,春节的二月份好似五六月份天气,热火朝天,加上人们过节的心情,整个世界看起来红火得像要燃烧起来。
忱轩宥放开拿住的手,他说,“稍等一会,我去选些调味料。
忱守煜站在原地,视线凝在男人的脊背上,颀长挺拔的身形,显然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忱轩宥买了一瓶矿泉水,他说,“给你。”
忱守煜拿过来,拧开了盖子问,“今天是除夕,现在才买东西,合适吗?”
忱轩宥提起手上的一大堆乱七八糟东西瞧了瞧,他说,“轩禾说要买,他昨天才回到家。”
忱守煜脸上五彩纷呈,他想,臭小子,居然把我给算了,你等着!
忱轩宥看出了表情千变万化的人的恶意,他解释,“是我让轩禾跟你联系,我打电话你不肯接。”
忱守煜奇怪,“你哪儿找来我的电话号码?”
“芍虹是我姑。”
忱守煜咬牙切齿,“我还是你叔。”
忱轩宥低笑了一声,他说,“你火气从来都很小,今儿个在大过年跟我见面就火气冲天合适吗?”
两人回到车子旁,把手上的东西全部扔进车里,两箱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