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哪还有余力回答?只说了个“我”字便哽住说不出头一句来,李莫愁一把将他扔出去,抬脚踢开了西首第一间房门,只见了两个道士一脸惊恐地扭过头来,她见不是陆无双,便转出来踢那第二个门。
不料此时听见外面叮铃叮铃地一阵响动,洪凌波在外喊道:“师父!有人偷驴子了!”
长途跋涉总得有个坐骑,人虽能一时跑得比畜生快,可总归力不能持久。驴子却是耐力最长的畜生,李莫愁听罢便追出去,只见一人坐在驴背上催驴子疾跑,她迈开脚步追了一阵子才追到,正要抬手发暗器,那人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跳下驴子就往驴臀上拍了一下。
那驴子受惊,在街口尥起蹶子来,洪凌波随后赶到,接过了缰绳。李莫愁再转头寻找时,那人已全然不见了踪影。
洪凌波已将那两头畜生安抚下来,见她返回,问道:“师父,是什么人?”
李莫愁摇摇头。
洪凌波又问:“会不会是刚才那三个乞丐说的‘厉害帮手’?”
李莫愁冷笑道:“厉害帮手?厉害倒不一定,狡猾却是真的。方才他们躲在那迎亲的队伍里,我竟半点也没瞧出来。”
她二人骑了驴子,重又返回那客栈中去,再行一屋一屋地寻找,却一无所获,她和洪凌波二人将镇上搜遍了,弄得鸡飞狗跳,人人不得安生,仍是一无所获。她赌气熬夜,天刚刚亮时就带着洪凌波赶路,抄到前方,太阳出来时再折回。
这本是她常用的伎俩。倘使陆无双在暗处窥视,得知她离开,必然仍要顺着官道南行去自己的目的地。此时李莫愁折返回来,自可与她狭路相逢。
李莫愁走到下一处集市,向人打听跛脚的姑娘,仍是一无所获,洪凌波此时道:“师父,师妹会不会……暂时往别的方向走了?”
李莫愁略一沉吟,道:“看来只有折返回去打听一下了。”
两人便折返回去,仍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这条路比去中州的那条官道人少得多,盖因此处大半是坡地山路,沿途城镇也比官道上少的缘故。往来者大多是临近赶集的村民,又或是收山货的行脚商人。每遇见行人,洪凌波便去问问有没有陆无双下落。她言语不甚客气,半是因为心情烦躁,半是因为她若如此无礼,行人也多半不爱搭理她,自不会将陆无双的消息说出来,李莫愁失了线索,自然也找不到她。
天下这么大,哪里这么容易找一个人呢?而若不是用这种方法,她还能怎么在李莫愁眼皮底下,暗中助陆无双避走呢?
是以那“美貌白衣女子”的消息,她比李莫愁还要上心,只可惜就好像从无这么一个人,从李莫愁令她寻找之时开始,就不曾有过这人半点消息。
她私底下也曾猜测过此人是谁,不是师妹,不是道士,师父不声不响在外呆了两年,只两个月回去一次,因此才叫师妹寻了个机会逃跑,这“白衣美貌女子”莫非和她在外忙的事有关?
江湖上出名的女子不多,其中没有一个常穿白衣的,洪凌波苦苦思索,忽地想到一人,越想越觉得就是此人。她这回碰到李莫愁,岂非就在终南山麓?那谪仙似的师叔,岂非就穿白衣?岂非就住在终南山上?
她正想着出神,忽听李莫愁道:“前面有两个叫花子和两个道士。你去问问他们,定有所获。”
洪凌波当然明白李莫愁所想,陆无双把叫花儿和道士都得罪了,两方都盼着她遭罪,多半也会透露她的下落。
她走进一看,那两个道士面生得紧,倒不是之前吃过陆无双亏的几个。那叫花子却大有来头,两人身上各背着八个布袋,竟然是丐帮的八袋弟子。她略略思量,便有计较,出言喊道:“喂,叫花子,你瞧见一个跛脚姑娘没?”
那两叫花子既然是八袋弟子,稍在江湖中走动的人多半都会看在布袋的面子上放客气些,两人一见一个小姑娘呼来喝去,言语间甚是轻慢,当下双双翻个白眼,沉声道:“没瞧见!”
洪凌波甚是得意,便转头回去,对李莫愁道:“师父,咱们下一步怎生走法?”
李莫愁却道:“不忙,且瞧瞧再说。”
洪凌波回头瞧了,方觉两方人马剑拔弩张,那小道士还回过头来冲她一揖,道:“道友请了。小道打此路过,给那两个恶丐平白拦住,定要动武,小道没带兵刃,道友可否瞧在老君的面子上,借宝剑一用?”
他说罢又是深深一揖,洪凌波见他虽然一张面皮丑陋不堪,但神态恭谦,又抬出了太上老君,不便推却,便瞧着李莫愁,见她点头,便倒转剑柄,递了过去。
那小道士转过身来,大声向另一个小道士说道:“师弟,你站在一旁瞧着,不必动手,教他丐帮的化子们见识见识我全真教门下的手段。”
李莫愁略略惊讶:“原来这两个小道士是全真教的。可是全真教跟丐帮素来交好,怎地两派门人却闹将起来?”
两个老丐听他说道“全真教门下”五字,都是一惊,齐声喝道:“你当真是全真派门人?你和那……”
那小道士居然立时出手,长剑分刺两人胸口小腹,一剑竟分成了四剑。两个老乞丐倒也守规矩,绝不合力斗他一个晚辈,分别退了一步。可这一剑来得甚快,两人不得不同时举棒招架。
铁棒刚举起,长剑已从铁棒空隙中穿过,仍是指着两人胸口。二丐料不到他剑法迅捷至斯,只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