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为了血月红莲?”
黎婴嘴角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凝固, 朝徵尘走来的脚步也在原地一顿。
徵尘掠过黎婴朝殿门大开的外头看着正朝着这里扩散而来的赤色流光,只见有一层散发淡淡流光的禁制慢慢的将整座魔宫覆盖了起来, 看来澜苍已经悄然在此处设下了天罗地网。
徵尘回神望向还是有些愣然的黎婴, 抬起手袖袍一挥,沉重的殿门轰然关闭, 将一切封锁阻挡了外头的光线。
偏殿中的灯柱上幽蓝色的烛火乍现, 幽蓝色的烛光笼罩黎婴与徵尘二人,在他们身后形成一道诡异的黑影。
随着殿门的猛然关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让黎婴心头忽然一颤, 她回神看着徵尘那一副捉摸不透的神色,心中逐渐的联想起之前在红莲结界时的情形, 在那里他竟然比自己对那处的结界还要熟悉几分, 当时她就心存疑虑。
之前在仙台也是一样, 一处连黎婴在魔域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地方,他竟一下子便找到了离开的方法,而且还有那个仙子, 看徵尘瞧她的神色分明就是认识她的。
在这偏殿之中,二人对望无语,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幽蓝的烛火微微摇曳,徵尘看着黎婴突然略显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间, 随意的坐到一旁的矮榻上,指尖不紧不慢的点着膝盖,缓缓开口道, “你还想听吗。”
“什么?”黎婴看着被幽蓝烛火照着的徵尘,发现他此刻的面目又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亦或者说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不似以往宛如谪仙般的清冷出尘,此刻的他身上带着阴郁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邪魅。
徵尘揉了揉眉角身子一松倚到了后边靠背上,低头一阵轻笑,“你不是说想听我亲口与你说吗?”
低沉的笑声在这略显昏暗的偏殿中响起,莫名的让黎婴觉得有些惶恐,在她眼前的小师弟仿佛就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虽然带着危险却又不自觉的被他吸引。
黎婴默然的看了一眼偏殿四周,心中莫名的有些抗拒徵尘等会儿口中要与她所说的话。
徵尘见黎婴不答抬起一双略是冰冷的眸子看向她,自顾自的淡淡说道,“你可知渔村那火是谁放的?”
而黎婴被这一问也是一愣,她抬头回望徵尘那双浅色的眸子,本觉着他的那一双眼睛透着的是清冷,如今看来那清冷像是一种伪装,一种掩盖住他心底的伪装。
“是我。”徵尘自嘲的一声轻笑,点着膝盖上的指尖收回袖中,五指握紧,“你可知我为何要放火?”
这一番自问自答让黎婴听的并不感到惊讶,渔村男童小小年纪眼中就流露出那般愤恨与不甘就已不住的让人心中发寒,而能让他流露出那般神情的那也定是吃了十分多的苦,而那苦……
黎婴眼中凝了凝神色,心中也已是猜到几分。
一旁的徵尘见她神色变化也不再开口,像是等着她要由黎婴亲口说出一样。
黎婴上前走了几步,来到徵尘身前站定垂眸想了一会儿,此刻她的心情有些无法描述的沉重与紧张。
黎婴觉得那句被她含在嘴里说不出口的话语,像一把钥匙,一把打开魔洞的钥匙,里边既含有她心中所希望得到的也有一些让她害怕所抗拒的。
黎婴张了张口,她知道有些事一旦被起了个由头,那便再也关不住了。但她也知道若是像上一世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业火之中,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将所有事都看个清楚,即便要付出的是不可预估的代价。
偏殿中,幽蓝的烛光下黎婴还在踌躇,徵尘亦是默默在等待。
而偏殿外,不知何时回来的澜苍站在殿门外头,看着那一道泛着淡淡的金光的禁制,心中想着之前在左护使的床榻旁右护使与他所说的话。
“那日在芙蓉镇上,跟在索戎身后的同行的两名修士,一位已是在化神期的而另一位金丹的仙子金丹中竟然含着一丝魔息。”
‘但凡金丹中含有魔息的,那都是堕入魔道的魔修……’澜苍面露疑惑又看了一眼殿门紧闭的偏殿,心中思忖片刻便转身离开往自己的正殿走去,此处已设下了天罗地网,任凭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在魔域之中逃离。
澜苍想着之前在偏殿中见到的黎婴与徵尘二人的时候,黎婴像已是突破了金丹期的修为结了元婴,但若是按右护使所言,金丹中含有魔息那怎么还能结婴呢?
金碧辉煌的大殿门口,澜苍对着早已在那里候着的左卫说道:“唤右护使来。”
“是!”左卫躬身应了一声,便化作一股黑雾消失不见了。
澜苍站在大殿门外,看着漫天的血云与隐在云中的那轮血月。澜苍觉得这永藏黑暗当中的魔域,似乎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如今血月红莲因为白骨夫人的元神献祭已完全清醒过来,但没有五凤灵芝又是怎么激活的了血月红莲中的恶鬼?
这般想着澜苍心中更觉匪夷所思起来,红莲刚一苏醒就有玉虚峰的弟子前来,说是为了红莲一事。但是他们是如何得知血月红莲的存在?
且不说他们如何知道,一位化神期的修士与一位炼过魔修的玉虚峰弟子,怎么想都让澜苍心中觉得可疑,有些莫明其妙。
‘若他们是在骗我,那便都将他们炼为我口中的血丹!’澜苍眼中厉光一闪,袖袍一挥迈入大殿中去。
魔域之中,鬼风凄凄,一切仿佛还如往常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