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清也恼了:“是你不肯好好听我说!我昨天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想我在两年前就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以前是我愚蠢,是我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怪你。现在既然已经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还是缠着我不放呢?夏逸群,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你别欺人太甚!”
骆扬记起,昨日林长清接电话时,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吼,现在对着夏逸群居然直呼其名,连“老师”都不叫了。虽不了解内情,但将两件事一联系,很容易就能猜出,昨天林长清发火的对象多半就是夏逸群了。
看林长清情绪激动,已经引起了附近几个路人的注意,骆扬觉得要是再袖手旁观,这小孩儿指不定还会闹到什么地步,便低声提醒他:“在校门口吵开了,总归不太好吧?”
骆扬又安抚了两句,接着转过身,挡在林长清前面,作出回护的样子,拍了拍夏逸群的肩:“夏老师,我看你这个学生多半是饿坏了,所以心情不太好。要不这么着,我先带他去吃饭,你们改天再聊。——你放心,我知道他还病着,我俩也就是吃顿便饭,不碍事。你放心,我保证吃完饭就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回来,行吗?”
听上去骆扬像是有商有量,但是他说完这些,再不去理会夏逸群,只管拉过林长清的手,直奔停车场而去,全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看着骆扬给林长清开车门,夏逸群莫名奇妙地就回想起在医院时,骆扬于病床边握着林长清的手的情形。无论是当时还是此刻,骆扬望向林长清的眼神都是极专注的,看上去柔情似水,实际上更像捕猎者正伺机而动。
吴榛这个隐患尚未解决,半路又杀出一个骆扬。林长清实在太不让人省心,夏逸群真是连吃人的心都有了。
骆扬刚在驾驶座上坐稳,林长清对他说道:“骆总,你说我不会拒绝。你看,刚才我明明已经拒绝了,可是他却不听。”
“长清,他听不听是他的自由,却并不妨碍你走你自己的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只要你已经从这件事里走出来,先作出改变,相信假以时日,那个人自然就会明白你的心意。”骆扬安慰道。
骆扬比林长清大了不止十岁,颇有些作为过来人的说服力。林长清低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说得有道理,骆总。本来我们应该高高兴兴地吃顿饭,结果却因为我的私事闹得不愉快,让你见笑了,抱歉。”
“既然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么不妨从现在开始就做一点改变如何?你不要总是骆总、骆总地叫我,听起来像是在叫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以后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骆扬笑着说,“还有你那个客客气气的说话方式,也赶紧给我收起来,你说着不累我听起来还累呢。”
“啊?这……也太没大没小了吧?”林长清为难地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骆总,那我叫你骆哥行不行?”
“当然。”骆扬满口答应。
“还有……在报社的时候,能不能还是叫骆总?我看大家都这么叫你啊,要是只有我不一样,肯定很怪吧?”林长清又提了一个小要求。
“行啊!听你的!”骆扬心里直乐,看林长清满脸纠结的样子,简直像个小媳妇似的,而且是他骆扬的小媳妇。
当然,骆扬也有点郁闷。他居然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约人吃第一顿饭。这期间别说出去liè_yàn了,就算自己送上门来的,他都不曾多看一眼。要是说给他那群狐朋狗友听,绝对没人相信这会是骆扬干出来的事。
可是他偏偏做到了,骆扬简直想为自己的定力点个赞。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林长清觉得,这句话放在骆扬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骆扬也很爱与林长清聊天。他享受这孩子投向他的仰慕眼神,更欣赏他的态度:林长清并非是个畏首畏尾的小粉丝,反而在骆扬面前相当敢于表达自己的真实看法,哪怕是无厘头的奇思妙想,也愿意拿出来与他讨论。就好比出自不同门派的武林高手进行切磋,很是过瘾。
天南海北地神侃,又兼有美食当前,两个人都十分尽兴。尤其是骆扬,与林长清接触得越多,越觉得相见恨晚。
初遇林长清时,骆扬还时不时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给自己降降火。事到如今,骆扬才意识到,林长清绝不是什么热豆腐,而更像是一坛历久弥香的好酒,需假以时日,再慢慢品尝,方才得趣。
顾及林长清大病初愈,见他吃得差不多,骆扬便买单走人,把林长清直接送回住处。
寒冬腊月,夜里的空气都要结冰。即便如此,骆扬还是特意下车与林长清作别。
“你别下来了,怪冷的。”林长清从车里出来,浑身一哆嗦,说话时口里都冒着白气。
“长清。”骆扬喊道。
“哎。”林长清应了一声,望向他。
骆扬忍不住揉了揉林长清的脑袋:“改天再约你吃饭。——这次咱们可说好了,你别又一接电话就对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啊,我会伤心的。”
“知道了!”林长清满口答应,向骆扬挥手道别,“下一次换我请你。可是……”
看到林长清欲言又止的样子,骆扬笑意渐浓,鼓励他说下去:“可是什么?”
今晚骆扬带林长清去的地方,一看就知道十分地破费。林长清不好意思地说:“我零用钱有限,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