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群上车后,立刻就缩到车的最左侧,对林长清退避三舍。
司机问林长清目的地,林长清正犹豫不决,夏逸群开口提了一句:“回……家……”
林长清迟疑了一下,向司机报出了夏逸群住处的地址。
夏逸群的情况看起来实在不太好,无论林长清再怎么想避免与此人接触,在这个节骨眼上,于情于理,他也不能丢下人不管。
“你流了很多汗,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林长清说着,不自觉地向夏逸群那边挪了挪。
“你别……别过来……”夏逸群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又将衣服裹紧了一些。他庆幸出门时顺手拿的是这件长外套,至少现在可以在林长清面前暂时掩饰自己下半身的狼狈。
到达夏逸群家楼下时,林长清打开车门,见夏逸群弓着腰蜷在那里,便想扶他下车。
林长清的手刚一碰到夏逸群的胳膊,就被夏逸群决绝地挡开:“别碰我!我……自己能走……”
林长清猝不及防,手上吃痛,抬眼见司机在疑惑地打量着他俩,只好乖乖地下车,拉住车门,忧心忡忡地等夏逸群自己下来。
夏逸群艰难地下了车,自顾自地往回走。林长清付过车费,紧赶慢赶地跟了过去,一直跟到了夏逸群家门口。
手部剧烈的震颤令夏逸群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顺利将钥匙插入锁孔。林长清站在台阶上,隔了一段距离,试探着向夏逸群伸出手:“给我吧,我帮你开。”
夏逸群实在无法,便将钥匙往林长清怀里一掷。
林长清刚打开门,夏逸群就先一步跨进去,挡在门口,背对林长清说:“行了……你回去吧……”
夏逸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个行将溺毙的人。
“我不能走。你都这样了,又不肯去医院,我不放心。”林长清见夏逸群如此偏执,也变得有点火大。他直接上去拽过夏逸群的手,毅然决然将人往屋里带。
“都他妈叫你别碰我了!”夏逸群忍无可忍,一把将林长清推到墙上,右手握拳,猝然捶在林长清的头侧。
夏逸群就这样赤手空拳打在墙壁上,林长清的耳旁犹有拳风掠过。他吓呆了:这一拳如果稍微向内偏上个几毫米,毫无疑问就会揍在自己的脸上。
他们在玄关的灯光下默然地对视良久,林长清侧眼看向脸旁,紧张地问:“你的手……疼不疼?”
苦苦思念了这么久的人,现在近在咫尺。夏逸群可以看清林长清睫毛的每一次颤动,可以听清他的每一声呼吸,可以嗅出常年萦绕于他颈间的每一缕清新,亦可以感知自己浑身上下每一滴汗液的去向。
夏逸群只觉口干舌燥,五感皆被无限放大,每一个细胞都想发泄,每一个毛孔都在失控地叫嚣:还在等什么,快抱住他,去亲吻他的嘴唇,啃啮他的耳朵,吮吸他的脖颈,舔舐他的肌肤,每一寸都不要放过!
快要了他!快上了他!
夏逸群何尝不想这么做?在得知林长清就是闻秋的那一天,他就想这么干了。药力的作用如同一把尖刀,将夏逸群埋藏于身体最深处的欲|念生生挖了出来,迷惑他的心智,勾起他的渴望,教唆他从心所欲。
为心魔所驱使,夏逸群的手离林长清越来越近。
最终,却在距林长清的双肩仅有数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告诉他,不能为所欲为。
他还没有机会向林长清表明自己的心意,在林长清心中,他还是个玩弄感情的混账。如果他现在不控制自己,只会让林长清的误会越来越深;如果他现在对林长清做任何出格之事,那就真的会让他们的关系万劫不复。
浑身像筛糠一般颤抖着,夏逸群狠命地咬了咬牙,竭力用平和的语气对林长清说:“等药效过了,我就……没事了。你回去,快回去,听话……”
夏逸群的语气是冷静而且温柔的,甚至比平时还要温柔数倍,但是他的体温却骗不了人。林长清觉得,身前的夏逸群已经烫得像个大火炉,连他的喘息都是炽热的。
夏逸群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了些,令林长清更尴尬的事发生了:重生之后,他还从未与夏逸群如此靠近,近到小腹直接就能贴上夏逸群下|身惊人的硬挺。
但是他现在被夏逸群罩住了,无处可逃。夏逸群看上去非常痛苦,那地方的形状,林长清隔着衣料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林长清的脑内顿时一片空白。
僵持了一会儿,夏逸群突然转身,扑向玄关的柜子,哆嗦着拉开抽屉,拿了什么东西,然后踉踉跄跄直冲洗手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夏逸群动作太急,将玄关上摆着的东西扫落一地,去洗手间的途中也难免磕磕碰碰。林长清失措地跟他在后面,一路走一路收拾。
将餐椅放回原来的位置,将翻倒的储物篮收拾整齐,将移位的茶几摆正。
最后,林长清站在了书架前。
房子里的一切似乎都还维持着过去的样子,唯独这个角落,以前并不曾放着什么书架。显然是他和夏逸群分手以后,夏逸群才添置的。
林长清想起四年之前的某个下午。他看书看得乏了,站起身,在屋内踱来踱去,活动筋骨。走到这个角落时,他突然就有点看不惯此处的空空荡荡,临时起意,对夏逸群说了一句:“要是在这儿放个书架就好了,我就把我的书全摆到这里来!拿起来也方便,免得每次都要进卧室。”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