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开始愉快地唱起了歌,曲调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但是请原谅,我没有音乐细胞,完全不知道怎么用艺术的语言去形容这首好听的歌曲。毕竟在我的音乐观里,歌曲只有好听与不好听的区别,当然,如果非要对这首歌作出文艺性的评价,那么我只有两个字来形容:。
我想这种时候,如果是别人,应当会陶醉在动听的音乐里,或者跟着哼起调来,然而,我却在看着大海发呆。
一般在的分别场景里,主角会采用什么方式来告别?
一份礼物、一个拥抱,还是一个吻?
……好吧,我想适合我的,只有一个拥抱。
我们即将迎来夕阳,之后迎来分别的夜晚。
现在,将是我们相处的最后时光。
我无声地给了释一个拥抱,这拥抱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朋友之间表达不舍的一种方式。
释回拥着我,耳鳍蹭了蹭我的耳朵,继续愉悦地吟唱那首歌。
这一幕场景,让我想到了多年前的午后,艾德靠在我的肩头,哼着在学校学到的新曲,他的歌声是那么地不合拍,甚至还跑了调,但我却感觉无比幸福,毕竟,他是那几年间,唯一陪伴我的“亲人”了。
那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安静、温馨。那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与亲人相处时光。
可惜,几个小时后,我视为亲人的释,也会离开我了。
我又会回到独自一人的世界。
孤独与寂寞。
☆、第十三章 ·分别
为了弄清楚电网的发电原理,我与释下到了海底。他的气泡又一次发挥了神奇的作用——保护我不受深海压强的影响,并能流畅地与他对话。
我对此产生了好奇,在我阅读过的书籍里,并没有提到人鱼具有生成气泡的能力。
如果说气泡隐形能力能为人鱼捕猎比他们强大的生物带来便利——然而事实上,这种生物并不存在——那么抗压能力有什么作用?他们是深海生物,能轻松地往来海里的每一个角落,抗压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多余的。
除非,这个能力的施用者是陆地生物,比如说,人类。
我知道这想法很愚蠢,毕竟人鱼与人类是敌对的关系,但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萨尔斯,你想得没错,事实上就是你所猜想的那样。
好吧,释的身上存在很多秘密,我暂时无法摸透。
我们来到了海底,值得高兴的是,气泡能让我用火种照明,这让我们很清楚地看到了电网的生成器。
我从来没见过这仪器,如果一定要用一个最贴切的词形容的话,只能说它长得像一个小型集电箱,上左右三方延伸出数根大概二十厘米长的电线,如果将这些电线发射出的无形电流无线延伸,电流就能构成一张电网。大概每隔一百米,就放置有一个电网生成器,它们构建成围绕全岛的大电网。
仪器是完全密封的,上面没有开关,我试着触摸了一下,仪器本体并不带电,这给我们带来了便利。
我指着仪器的中部道:“释,你能用鱼尾划开这玩意么?”比起用匕首划开,留下人为痕迹引来麻烦,一条鱼“不小心”划开会更好。
释如同镰刀的鱼尾用力一甩,就在仪器上划开了一道极深的豁口,机体里的电线顿时迸射出闪电般的光,几秒后,仪器上显示工作状态的红灯熄灭了。
为了确保仪器真的停止了工作,我向仪器的后方伸出手,没有被触电,我又小心地游到仪器后方几米,也没有发生任何异样,看起来我们成功地截断了电路。
我拉着释游回了海面,这时候夕阳已经变成一条灿金色的线扑洒在海上,隐藏在云层里的弯月逐渐拉开云幕,绽放出浅淡的光辉。
分别的时候要到了。
我给了释一个友好的拥抱,微笑道:“再见了,我的朋友。快走吧,组织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我们的时间不多。”
“喀释。”释眼里的不舍如同这即将消失的阳光,耀眼而诚挚得让我不敢直视,尤其是那在眼眶里酝酿的水光,仿佛在与地心引力抗争,坚强地没有坠落下来——就在不久前,我曾告诉过他,作为一个男子汉,哭泣并不能带给你荣耀,反而展示出你的软弱,所以你必须忍住你的眼泪,他很虚心地接受了我的意见,然后固执地把我的话运用到了实践中。
我轻轻抹去他忍不住滑落的眼泪:“我们还会再见的。”
释漂亮的脸蛋皱得像苦瓜一样,显然忍耐泪水对他来说,是极其痛苦的一件事情。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刚刚发出一个颤抖的“喀”字,又硬生生将后面的音节吞了回去。
他垂下了暗淡得没有颜色的双眼,回了我一个拥抱,然后贴着我的身体慢慢游动,喉咙里滚出了细碎而又富有韵律的音节,是刚才的那首歌,只是同样的曲调,他唱出了悲伤的气息,我胸腔就像放入了一个震动器,他每唱一句,心口就共鸣地颤动一下。
随着歌声进入□□阶段,他不仅仅是贴着我游动了,还配合歌声地摆动身体,上翻、侧旋,甚至是跃出海面进行一个超高难度的大空翻,卷起一重又一重的雪白浪花。海水仿佛化身成为一粒粒晶莹的珍珠,点缀在他充满美感的身躯上,在他翻腾出海面的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美丽的错觉——他的鱼尾变成了漂亮的银色,每一片鳞片都像天上的星星那样耀眼,美丽得令人窒息。
他的动作已经不像是在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