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懿觉得,孙天阴的徒弟确如庄里人说,怪怪的,比如现在,他在明目张胆地监视他和李蒙。
作者有话要说: 孙家师徒来打酱油【
☆、雨夜
姜庶在院子里一直坐到晚上进去陪孙天阴吃过饭,仍在院里坐着。连李蒙都发现了,趁赵洛懿又在屋里写写画画。
李蒙走出门去,弯腰捡起一块石头。
烛火晃荡了一下。
少年抬起的眼狭长,单眼皮透出浓浓的冷淡,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敌意。
“李蒙。”
少年悠悠翻过一页书,“姜庶。”
李蒙高兴起来,与姜庶对面坐下,姜庶手中翻阅的是一本破旧的册子,李蒙趴伏在桌上,好奇道:“你看的什么?”
“看你看不懂的书。”姜庶说。
李蒙又与姜庶闲谈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觉得无聊,视线在院子里漫转,不经意定在孙天阴的房门上,他也只去过那一间屋子,房门紧闭着,不过灯亮着。
“这也是你师父的藏书吗?”李蒙隐隐含着兴奋问。
“不是。”
“那这是什么?”
“书。”
“……”李蒙瘪了瘪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们?”
姜庶终于抬起双目,直视李蒙:“是。”
“为什么?我们不是素不相识……”
“讨厌就是讨厌,没有为什么。”姜庶生硬地说,“你再多看我师父那里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看李蒙不信,姜庶语气加重道:“不信你就试试。”说着全不把李蒙当回事地起身,随手浇了杯茶灭掉炉火,什么也不收拾,只宝贝地把一直在看得书册贴身收好,就要进屋。
“你挖了我眼珠,我师父会剁了你的手。”李蒙梗着脖子说,虽然赵洛懿常这么说,具体会不会做,李蒙是很怀疑的。
姜庶冷冷哼了一声。
“你师父打不过我师父。”姜庶说,“何况我师父还会用毒。”
李蒙好像自己被羞辱了一般,脸孔涨红,“你以为我师父不会吗?”
“即便他会,这世间也没有一个江湖人,用毒能敌得过毒王。要是你师父比得上我师父厉害,就不会带你来找我师父。”
姜庶说得有理有据,李蒙却直是瞪他,拳头在身侧攥紧,心里窜起一把火,特别想当场胖揍这小子一顿。
李蒙不知道,姜庶脸皮子看着嫩,其实比他大了七八岁。这时姜庶冷眼看着,将李蒙的怒气挑唆起来,早已有股火辣辣的快感。非得要让师父摸脉下针的病人最烦了,他讨厌来跟孙天阴求医问药的人。
就在怒气冲撞得脑子不清醒得当上,李蒙房间门打开,赵洛懿皱眉站在门上,看他两个,喝道:“你们在做什么?”又看李蒙一眼,“去,把笔淘洗干净。”
李蒙只得悻悻进屋去,依然没看见赵洛懿写的什么,一天都写不够,今天还要写,说不得明日也要写。
反正还要用,李蒙随便握着笔在水里涮了两圈就拿回屋里。
刚睡下,李蒙闭着眼睛,听见赵洛懿含糊的声音问:“方才你和孙先生的徒弟,在说什么?”
李蒙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师父。
“没说什么,他在看书。”
“什么书?”
“他没告诉我。”
赵洛懿点头时,下巴便碰在李蒙颈窝里,李蒙朝前挪了点。
“以后少与他说话,那小子脾气不好,白惹得自己生气。”
“知道了。”李蒙闷闷地答。他在楼里时,也甚少和人交朋友,不过看姜庶长得过意,孙先生要是给自己拔了蛊,也算是他的恩人了,才想与姜庶交个朋友。这才第一次,就出师不利,心中滞闷,连话也不想说了。
李蒙情绪不好,在被窝里翻来扭去,半天睡不着。
赵洛懿索性给了他屁股一巴掌。
长这么大李蒙还没被人揍过屁股,登时老实下来。
“快睡,不然把你丢出去。”赵洛懿冷冷说。
虽然每天醒来,李蒙都是两只胳膊挂在赵洛懿腰上,但赵洛懿只要没睡着,他还是不敢造次,可怜巴巴挨在赵洛懿身边,正酝酿睡意。
“什么声音?”赵洛懿问。
李蒙抽了抽鼻子,“下雨了吧。”
“不是雨声,什么人的声音……”赵洛懿意识到什么,忽然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