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迷信。
他被扔进了其中的一间屋子。
稳住身子的同时,身后的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外面的人又打开了门上的小洞,往里看了看。之后合上,上了锁。
马小瑞抽着嘴角骂了句“草!”,开始仔细观察房间内部。
简易的马桶、水管、桌椅、床,甚至连桌布和床单都有,真像一间宾馆客房,除了,没有窗户……
墙壁和房顶的夹角处有几个通风口,可以往屋子里面透点光。然而每个通风口直径不超过20厘米。
除非他有锤子凿墙,否则,想出去是做梦。
妹的……
隔壁传来试探的声音:“小瑞?”
“许尔?”
“是我!”许尔叫道,声音又低迷了下去:“我们要死了……”
声音低落、意志消沉的一句话说出来,马小瑞心里一惊。
“天……无绝人之路。”他慢慢靠墙坐下,开口安慰:“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没有希望逃出去?对吧?”
马小瑞又看了一眼房间——诚然希望渺茫。
“希望?”许尔声音有些发抖,在极力抑制:“没有希望。我……家人,他们都不管我。我是饿得不行了,才来参加的篮球赛……”
“算了,不说这个了。”许尔放轻了语气:“小瑞,我记得你是从外地来的?”
“嗯。东边,我是从东边过来的。”
“那里一定很美吧?”许尔问道。
“……嗯,很美。”
那里有自己的同学、朋友,有白面馒头、米饭,有宽敞的实验室,还有他所热爱的科研……以前没觉出来什么,现在看来,一切竟然如此美好。
他想回去了。
“被杀掉也好,那样就能回去了。”马小瑞喃喃道。
“不行!”许尔声音急迫:“人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回了家又有什么用呢?”
马小瑞:不啊,我跟你不一样……
一秒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天啊,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没错许尔,想办法逃出去吧……”他说道。
门上的小洞被“咣当”一声推开,来人把一碗玉米粥和一叠小菜放在了门板上。
马小瑞起身,往外看去。
院子里有巡逻的低级祭司,来来往往。每三个房间都有一个人在站岗,防备森严。连关着他们的门锁都是直接从外面锁死。
没有机会。
马小瑞叹了口气,把饭吃了个干净。
其实死亡没什么,他对这个世界又没有留恋。他害怕的是刀尖割在肉上、内脏都被撕裂的感觉。被杀死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折磨好像永无天日……
马小瑞看着收走空碗后又重新锁死的门洞,陷入了深思。
当天晚上,来送饭的人挨个给房间放了饭,一个小时之后他过来收空碗,却发现有一个门板上的饭菜,一口都没动。
他弯腰往里看,那个人祭在床板上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被子从头盖到脚。
每次都有因为害怕而提前自尽的,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也死了。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开门进去查探情况。
人祭面色惨白,满头大汗,手捂着肚子,费力地呼吸着。
那人心里一惊,赶忙叫了一个同僚过来,两人合力把他抬了出去,放到院子里。
马小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任由两人查探自己的情况。腹部被揉捏了好大一阵子,他难受得想骂人。遂虚弱地呻-吟了一声。
那两人不动了,马小瑞听到其中一个说了一句:“去巫医那里”,随后自己就被背了起来。
院子里面,至少还有三个低级祭司: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感觉着走了几步之后,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吹到脸上的还有晚上特有的凉风,声音也变得喧嚣。
马小瑞把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他们已经离开了修女院,在外面的大广场上。
身边只有两个低级祭司,其中一个背着他,另外一个跟着。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他不杀人,也不放火,他要逃跑。
他突然拽住了背着他那人的帽子,一个挺身跳了下来,踹了后面那人一脚,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