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也玩,陈欢不屑冯宇这种吓唬人的小把戏。
“我好像看到了,你拍的那个家伙。”见陈欢发呆,冯宇迅速抓记忆点:“东湖,彩虹,你拍照的那个。”
“什么!”陈欢下意识地向树丛后赶过去,一条小径,两旁的青松郁郁葱葱,除了几个扫墓的人,并没有什么。
陈欢颇无奈:“行了吧你,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以为他是鬼啊,我到哪儿,他到哪儿?”
冯宇打了个激灵,又不服气:“是真的,刚才就站在这树丛后,打了把黑伞,我一转身正看到他,然后他就走了。”
见冯宇说得真切,陈欢又举目四望,除了大大小小的墓碑,不见什么黑伞,也不见什么男人。
冯宇一身薄西装哆哆嗦嗦站在雨中,也四处寻着,嘴里嘟嘟囔囔的:“真的是他,我不会看错的,怎么比鬼闪得还快?”
“算了算了,走吧,我也冷,都起鸡皮疙瘩了。”陈欢拉着冯宇向外走,这种地方待久了,人都难免有点神经兮兮的。
回去的路上,冯宇忍不住问:“那人是谁?”
陈欢道:“我怎么知道?”
“那你拍人家干什么?”
“闲得无聊呗。”
“看人家长得好?”冯宇揶揄着。
“我擦!我长得已经够好看的了,自拍行不行啊?”
“那你干嘛那么紧张?”
“我紧张什么?”
冯宇笑了:“就刚刚啊……我一说是他,你看你猴摘桃的急样儿!”
“你们在说什么?谁摘桃了?”坐在车后的大梁玉蝶见前边儿子和冯宇低声聊的挺欢,却又听不真切,不禁相问。
陈欢马上无声,换个姿势准备补个大觉。
冯宇只好道:“没什么伯母,这里有只猴想吃桃了,结果啊,是场梦,梦醒之后,桃没了,口水流一地。”
陈欢嗤地一声再也懒得搭话,车上的人都笑了,冯宇转了转眼珠,自打认识陈欢到现在,虽然陈欢身边一直不缺莺莺燕燕,但还真没听说跟谁正经八百地好过,单身贵族晃荡到现在,冯宇不禁一脸坏笑凑到陈欢耳根叽咕了一句。
陈欢登时火大:“你丫才是雏……”顾忌到一车的人,只好收声,狠狠地给了冯宇腿上一脚。
看着陈欢眯着眼继续睡去,脸皮微微泛红,冯宇一边揉着腿一边笑道:“睡吧,兴许能梦见只母猴。”
第5章
大梁玉蝶是红着眼圈上的飞机,到底还是被儿子一句“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吧”拒绝了同回帝都的请求,陈欢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把母亲订好的头等舱机票退了。
“我说你也真是的,就陪陪她又能怎么着?”冯宇也有点气陈欢的决绝。
就着大排档的灯光,陈欢正在撕扯着一只麻辣小龙虾,满嘴红油冒光的,压根不理会冯宇的说辞。
这里的小龙虾,会吃的江城人都跑这儿来,要不是本地人带着,外地人一般都找不到。
冯宇也不提了,若是自己妈丢下才上初中的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还弄得满城风雨的,搞得俩父子,一个在单位抬不起头来,一个在学校抬不起头来,自己也没准心里结着疙瘩解不开。人人都说,陈欢的妈果然是只蝴蝶,说飞就飞了,一朵花留不住爱飞的蝶。
陈欢上学那会经常蹭冯宇带的便当,衣服脏了吧唧的没人洗,老陈一去医院,几天不回家,哪天陈欢要是变干净了,冯宇就知道陈大夫回家了。
当陈大夫又消失的时候,只好把没人愿意搭理的陈欢往家领,反正也没什么同学愿意搭理冯宇,因为是借读到帝都上学的外地孩子,父母都在江城,家里就姥姥、姥爷照顾着,两没妈的孩子共同语言就多,外加陈欢长的漂亮人又乖,外公外婆都喜欢,总换着样给两个孩子做好吃的,时间一长,陈欢就跟长在冯宇家里似的,当冯宇的姥爷去世的时候,陈欢哭得比她妈跟他爸离婚时还伤心。冯宇的姥姥对冯宇说:“这孩子重感情心肠软,将来别叫人欺负了他。”
现在冯宇只想跟姥姥说:“姥,您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现在是你外孙常被欺负好吧?再说,亲妈再不好,也怀胎十月生下的娃,冯宇觉得陈欢没有姥姥说的那么心肠软。”
现在当妈的回头找儿子,各种方法、手段拉拢接近,可是,陈欢已不再是泪眼汪汪盼着要妈妈的小屁孩了,一看到妈,恨不得马上人间蒸发,人啊,都是自己把路走绝的。
陈欢的小苹果在一堆红彤彤空了的虾壳里叮咚响了一下,油手一扒拉,陈欢皱了皱眉,然后问冯宇:“你哪天回北京?”
冯宇说怎么着还得待两天,大后天走。
陈欢说行,一起,不到两分钟,就在航空公司出了两张头等舱的机票,冯宇没拦住,急了:“诶,你干嘛?我哪有钱这么造?”
陈欢笑道:“你梁伯母有钱啊,这不,颠颠地给咱汇款了,行了,把我都卖成这样了,你总要收点辛苦钱。”
冯宇气恼不已:“那是你妈逼我做的,再说你妈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欢吸溜一口虾肉,眼都不带眨一下:“我没妈!”
冯宇凌空砸下一只虾壳,无奈地站起身:“我去交趟水费!”
“服务员,再加两瓶冰啤酒。”醉眼朦胧的陈欢豪迈地叫着。
“服务员再来四瓶啤的。”不远处也传来喊酒的声音,好像故意跟这边叫板似的。
陈欢顺声回头,嘴里叼着的小龙虾都忘记了嚼